回到工地,姚羽留心观察起刘文亮,他照旧是那副农民工的打扮看在姚羽眼里却有了别样的感觉。
刘文亮干起活来很舍得力气,回回冲在最前面,给底下的兄弟打样。姚羽特别关心起他的左腿,静态站立的时候直挺挺宛如松柏,走起路来他有意识地踮起左脚脚尖。
如此便看不出来他身有残疾。
干体力活本就不容易,更何况他还要踮脚,纵然百般艰难刘文亮依然不落下风,永远都是队伍里最能干的那个。
再过两天就要放年假了,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有所懈怠,姚羽明白临近假期大家心猿意马很正常,但刘文亮依旧高标准严要求,越是放假的节骨眼越不允许出现问题。
“防水层务必检查好,谨防雨雪天气对建筑体造成侵害,还有......”刘文亮集结了工人在空地上训话,姚羽站在旁边的临时房门口旁听。
说来说去都是建筑上的事情,姚羽也没多大热情去听,便睁着大眼睛四下打量,工地上有颗老树,枯枝烂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远处天色与大地相连,白色的天,黑色的土地,宽阔而荒凉。
视线收回,大门口有个人,时不时朝里面张望,灰白的头发,深灰色的手工棉衣,是位打扮普通的老妇人。
老人的衣着虽然质朴却很干净板正,蜡黄色的脸,皱纹印记很深,她的手扒在门框上,脑袋朝里面望。
姚羽有些好奇,便朝着门口看了过去,此时刘文亮的训话也结束了,大姐见姚羽朝外看,便说:“那老太太来过好多次了,问她话也不说,兴许是周围农村的傻老太太吧。”
新开发区以前就是农村,后来土地资源整合,村落被统一规划,原来的居民都搬到别处去了,空出来的土地就开发了各种各样的项目。
以前也有村民不满搬迁,回原住地闹事的先例,不过看门口老妇人的样子不像是来闹事的,至于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还有待考证。
放假前夕,刘文亮再次集结工人们开大会。
空旷的工地上支起来三张桌子拼成的长桌,长桌用暗红色的桌布盖起来,显得庄严隆重,长桌对面整齐摆放了椅子,大姐正忙活着沏茶摆果盘。
难得的好天气,太阳高悬,暖融融,没有风,姚羽穿了件红色呢子大衣,配合过年的热闹喜庆。
大家忙完了就各自找空位坐下,姚羽被大家推到了前排,其实她还挺想坐在后面陪大姐磕嗑瓜子,聊聊天,但是身份和人气不允许啊。
会议开幕致辞的工人是个小个子,挺爱说的帅小伙,开场就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姚羽也忍俊不禁,掩唇大笑。
把气氛炒热了,帅小伙说:“我再给大家变个魔术吧。”
底下有人接话:“你咋个变魔术,大变活人嘛。”
帅小伙:“你还真说对了,就是大变活人。”
一阵起哄的嘘声,帅热情不减:“你不信,看这里!”
说着,帅小伙指向角落处。
大家的视线也跟着他的手指移动,就见刘文亮和两名工人,穿着干净的大羽绒服,大背头梳得锃亮,暗黄色的脸颊透出两抹红晕,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们手里的推车是平时运送水泥袋子用的,不过为了特殊的任务此时已经被清洗得相当干净,上面还罩了块大红布。刘文亮推着车缓缓而至,底下的工人热情高呼。
“魔术表演结束,掌声欢迎咱们刘工头闪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