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一些。”赵墨道。
吴枕云脚下挪了挪,倾耳静待。
此时两人相距一尺。
适才她与任逸说话时距离多少来着?半尺,赵墨目测过,是半尺。
“再近一点。”赵墨道。
吴枕云虽不知道赵墨为什么非要她离近些才肯说,但还是挪近了,削瘦的肩不慎撞到他的手臂,立马很懂事地退了退。
“过来。”赵墨很不满她的退却。
吴枕云的肩又立马很识相地靠了过去,紧贴着他的手臂,一动也不敢动。
“休想。”赵墨道。
这是吴枕云一次又一次耐着性子听他的话往他身侧一点一点靠近后得到的答案:休想!
“休……休你大爷!赵遇白,你怎么可以这样!”被吊足了胃口却得不到答案的吴枕云怒而拍桌,倏地起身道:“你等着,我迟早会把你给敲晕,然后在你身上为所欲为,胡作非为再……再……”
赵墨幽幽起身,颀长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全罩住,也将她口中那气势汹汹的话给压住了,严严实实听不见一点儿声。
他说:“我等着。”
赵墨转身走出食店,吴枕云快步跟上,在他后背对他拳打脚踢,气鼓鼓着一张脸,忿忿地生着气。
“阿姊!”
刚走出食店,吴枕云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身形一顿,抬眼看到对面的茶馆里跑出一位少年来。
他冲着吴枕云挥挥手道:“阿姊!”又拢着身上的淡蓝棉绒披风,往她面前小跑而来。
这世上会称她为阿姊的也就只有她的弟弟阿景了。
“阿景?”她走上前去,道:“你怎么来了?”
吴枕云去西疆的时候阿景不过七岁,现在也就是十二岁的小少年而已。脸上稚气未脱,眼睛亮亮的,身量也不高,说话还有些男孩子的脆音,语气温温弱弱的,是个腼腆的男孩子。
“阿姊,阿娘说你明日必得回家一趟。”阿景小跑了几步,气息有些喘,脸颊冻红,口鼻都哈着热气。
“什么事?”吴枕云问他。
“一来,明日是冬至,二来是关于你的婚事……”阿景说到此处,抬起头往吴枕云身后的两位男子看去,搓着冻红的手,压低声道:“今日有一位贵夫人上门提亲了,带着好多贵重的见面礼,甚至还有地契田契,说是要替她的儿子求娶阿姊你为妻。”
“提亲?”吴枕云回头看了一眼赵墨,又回过头来,皱眉道:“对方是什么人啊?”
“听说对方出身很好,府上是世代行医的。”阿景也不大清楚,只是听阿娘提过几句,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什么任府,她说她儿子在宫里当御医,还说阿姊和她儿子关系甚笃,这门婚事你肯定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