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当太阳越过地平线洒下第一缕阳光的时候,天空便被唤醒了。

    因为昨晚拉开了窗帘,屋内顿时亮堂起来。睡在靠窗一侧的历景桓也悠悠醒来,被光线刺得睁不开眼。

    他抬起左臂遮住双眼,脑海中不禁回放起昨晚复杂的经历,有着惊心动魄的开端,戏剧性的发展,和血脉喷张的结尾,一时不知是否该叹一句“世事无常”。

    感到怀中人不安地动了动,历景桓马上回过神来,侧身挡住阳光,又将人搂紧些,顺着他的背部安抚。听着郁秋的呼吸声重新变得平缓悠长,才停下,稍稍放松了手臂。

    看着臂弯间陷入沉睡的青年,昨晚剧烈运动泛起的红晕已经褪去,恢复了苍白的脸色,眼眶下的青黑便格外扎眼。历景桓心疼地用食指轻轻碰了碰,想起给郁秋洗澡时看到的划伤,又小心翼翼抬起他的手腕检查,见伤口没有发炎,就安心地给人调整了一下姿势,不再动作。

    盯着怀中人宁静的睡颜,纤长的睫毛低垂着,偶尔随着呼吸颤动两下,如翩跹的蝴蝶。历景桓希望此刻可以再长些。

    --

    “嗯……”

    郁秋轻哼一声,缓缓从睡梦中苏醒。

    太阳高悬,已是下午一点。

    屋内明亮又安静,郁秋陷在被晒得暖融融的被褥和枕头间,一时只觉岁月静好。

    不知多久没有如此惬意地醒来,没有被噩梦纠缠着辗转,没有被幻听折磨得意识混乱,只有充分休息后仿佛每个细胞都舒展开的轻松。当然,某个难言的部位除外,这不重要。

    放空大脑,郁秋就这样盯着窗外发呆,直到客厅传来敲门声。

    谁?他有些疑惑,毕竟住在这里这么多天,除了历景桓没有别人来过。只好撑着床面调整着姿势坐起身。

    “嘶……”后穴随着动作受到拉扯,本就红肿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被子顺着肩头滑下,露出腰侧的些许淤青,郁秋缓了下后拿过床头叠好的宽松柔软的衣物穿上。

    自认识以来,历景桓一直都这么细心。郁秋心里感慨道。

    慢步走到玄关,透过猫眼谨慎地看了一眼外面,熟悉的黄色冲锋衣,是外卖员。郁秋开门疑惑地接过外卖回到房间,打开手机一看,历景桓在一个小时前就发来了消息:醒了吗?给你点了粥,趁热吃。晚上回来。

    郁秋嘴角轻轻勾起,打开塑料袋拿出餐盒,有青菜瘦肉粥,还有一些易消化的糕点。“真是……”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无奈,还有一丝未察觉的甜蜜。

    历景桓会是一个贴心的爱人。想到这,郁秋不禁抿紧了色泽浅淡的唇瓣,但自己大概不会是那个陪他走过一生的伴侣了。梦魇难除,他的精神和身体状态只会越来越差,或许某一天昨晚的行为还会上演,甚至他会伤害到历景桓。

    不,不会的。郁秋告诫自己。

    等哪一天历景桓对自己不感兴趣了,他就找个无人的地方自生自灭,去走那本该属于他的命运。

    稍稍雀跃的心情逐渐冷静下来,郁秋盯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外卖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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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景桓回家时,郁秋正坐在阳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