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镜片加持,他所有警告的眼神都显得软绵绵的。
“算了……”赵凌艺摸了下后脑勺撞肿的包,心想进度加快了也好。这个地方,让他很不舒服。
现在他们有钥匙,可以进三楼的房间了。
老板娘走在前面,进屋后,沉默地站在立柜前。
赵凌艺打量立柜,里面全是奶粉罐和育儿书。
老板娘用骨折的手拨开潮湿的头发,说话时,气流从喉管里冲出来:“看看……”
赵凌艺这才打开柜里的抽屉。
硬要说和文件相关的东西,只有放在铁皮月饼盒里的白色薄皮小本子。
他才刚刚拿起来,鱼恺凡就轻轻按住他的手背,用那种抓小辫子的口吻调侃道:“这时候又可以翻了?”
幼稚。
赵凌艺动了帮人一把的心思,“这些是老病历。”
每天打交道的东西,看不清,也能判断准。
老板娘攒了这么厚一叠,可见常年病痛缠身,应该还在就医。当然,如果对方已经康复,那就最好了。
鱼恺凡一看他迟疑,就好像猜到了他的心理活动,率先对老板娘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老板娘没有张嘴,但满屋子都是她压抑又哀怨的哭声。
这种声音录下来都可以直接放到鬼片里了。
赵凌艺感到鱼恺凡有点畏缩,立刻转移他的注意力,“帮我看看。”
鱼恺凡很纠结:“看不清。”
医生的字迹是这个世界上的未解之谜。
赵凌艺有点无语,再一抬头,就发现老板娘逼近自己后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儿子……灌药……”
老式电灯悬在他们头顶,灯泡内部在吱吱作响。
垃圾桶也被一阵风吹倒,在地上滚几圈,里面的中药包散得到处都是。其中一包掉到了赵凌艺脚边。
女人的脸猛地从头发里顶出来,表情狰狞。
而赵凌艺正好低头捡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