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倾颜手中的茶杯骤然碎裂,散落一地瓷片。 残废……毁颜…… 腿疾……面具…… 药圣子……毒圣子…… 实力超常……女孩身量…… 脑海里有关半年前姻月宴那日的记忆清晰浮现,那名谪仙公子的身影居然与他恨之入骨的那道身影慢慢重合起来。 若是……御弈卿便是血宫之主呢?! “传令下去!加快对北霄士兵的改造!” “是!” …… 时间如指尖流沙般消逝,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年节的前七日。而在四海同庆的年节之前的这几日里,西玖帝都还有另一场盛宴。 半年前姻月宴上,女皇虽然为二皇女和胡大公子赐了婚,但婚期却是定在了年节前,也正是接下来的几天内。 前些天里,由于皇室王室审查榕城李路贪污一案,牵连出了许多同流合污的逆党,惹得女皇勃然大怒。涉嫌此事的众多官员州史,轻则流放,重则凌迟。 而此事被揭发的幕后头目六皇女沐青杉,更是被直接剔除皇籍,贬为荒凉边城的镇守城主,终生不得踏入帝都半步。 但本该三族抄斩九族流放的李路,却因为配合邪王殿下、太女殿下的调查,向女皇揭发有功,酌情处以嫡系抄斩三族流放之罚。 不过李润却因为早与沐青杉定下婚约在先,逃脱了一死。但李润的母亲李路在女皇面前直接揭发了沐青杉,想想也知道李润嫁给沐青杉之后在荒凉边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总之,这一场闹剧可谓是在国内对所有私下动作的官员敲响了警钟,一时间西玖的官风也变得清廉不少。 …… 西玖帝国,帝都,胡将军府。 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残夜时,早已布置好的婚庆场景的将军府里就开始忙碌起来。小厮侍女们抬着各式各样的用品在府内穿梭,不敢有丝毫懈怠。 与皇家的结姻非比寻常,出不得半点差错,否则不仅丢了将军府的面子、让大公子嫁过去之后难堪,还极有可能影响到将军府日后的发展。 将军府内,一处水仙花竞相绽放的院落里,小厮佣夫的出入比起其余院落来更加频繁。 这里,正是大婚双方中男方的闺院,胡将军府如今唯一的后嗣——胡笛的院落。 院落主房里,一身喜袍的胡笛坐在铜镜前,看着宫里雅皇侍派来的老公公们为他束发,嫣红的唇瓣不自觉的翘了起来,扑上金粉的眼角蕴满憧憬。 虽然这小半年来二皇女忙于政事,但依旧会抽出些空余时间陪他游湖、逛街、赏花……这便已经足够了。 他相信她的忙碌只是暂时的,等到他们两人大婚之后便能朝夕相处,届时必然有更多的时间相互了解相互依赖。而且一旦二皇女夺位成功,他便是与她携手共理这万里山河之人! 此时的胡笛已经被沐嫣桐营造的那些所谓的甜蜜爱情冲昏了头脑,最初为胡家官荣谋算计量的本意也渐渐消磨。 如今的他,虽然依旧希望沐嫣桐能够登上九五尊位,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二人的未来,而非胡家。 “看看!咱们胡大公子……呸呸呸!瞧老奴这张嘴,净说错话!该打!” 为胡笛束发的老公公笑着开口,说到一半连忙打住,半是懊恼的在自己嘴上拍了两下之后继续道: “今儿个以后大家伙儿可都得改口了,得尊称一
声二皇婿!看看咱们二皇婿这张脸蛋,生得多俊俏哟!今晚定会让二皇女神魂颠倒啊!” 老公公说完,房内的小厮都捂着嘴笑起来。胡笛轻笑着嗔怪两句,攥紧方帕的手泄露出他此刻的期待与忐忑。 …… 与此同时,皇宫里,二皇女的宫苑也格外的热闹。不少宫内的皇侍、皇子、皇女都已经在宴席上候着,贴上友好的面具交谈。 根据规定,尚未封王赐地的皇女是不能自立府邸的,皇女未封王之前一律居住在皇宫。如今的沐嫣桐,就还是住在皇宫的皇女之一。 沐嫣桐成婚时的大小事宜,大都交给了许莲雅在打理。 许莲雅每每在这种时候都会带上沐连城,多多少少让他学点东西,以便他日后在妻家生存掌权。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沐连城原本是不愿意来的,自从知晓了许莲雅和许忠义之间的那些事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和姐姐都很脏,他打心底里不愿与这些腌臜人为伍。 但自纪凰大婚那日过后,他因为挑拨了纪凰和那御弈卿的关系,被纪宸竹罚了禁闭思过。若非今日要来参加沐嫣桐大婚,他恐怕还在继续禁闭。 所以即使心中不愿,但他还是来了。 …… 西玖帝国,帝都,邪王府。 主院后园的温泉四周,袅袅烟雾升腾,恍若人间仙境。水流潺潺涌动或急或缓,终于在一阵激荡后慢慢归于宁静。 “阿凰,别再闹了,午时还要进宫赴宴。” 缈缈仙境里,一道极其无奈的男声响起。清冷的声线染上柔情,让人闻之痴醉。 御弈卿轻轻握住那只在他身上不断摸索点火的手,放缓身子靠在身后人的怀里,恬静的合上眼眸休憩。 在他身后,纪凰亦是一脸无奈的勾了勾唇,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口,伸手从他背后拥住他,压下小腹再次升起的燥热。 “阿卿真是生来折磨我的。” 她现在只想将他剥皮拆骨吞入腹中,再次狠狠的占有享受。最爱的美食摆在面前,她实在是抽不出心思来关注宫中那些宴会。 “嗯?” 御弈卿连眼神都没给纪凰一个,继续合着眼眸小憩,只是轻轻的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似是询问又似是调侃。 “不管多磨人,为妻都甘之如饴。” 纪凰轻笑一声,俯首动嘴在他耳尖磨了磨牙,随后抱着他从温泉里走出来,替他裹上一张绒毯。 而御弈卿全程都懒洋洋的窝在纪凰怀里,任由她抱他回房,为他擦拭为他换衣。 不是他太懒,而是……她这些天要的太多,饶是功底深厚的他都有些吃不消。而且也不知她在哪学的那么多姿势,每一次都能让他浑身上下战栗颤抖,身体不停叫嚣沸腾着,真是欲罢不能。 索性他们二人早已赤诚相待,她抱他沐浴换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了便也就自然了。 “阿卿今日想穿什么?蓝色那套?” 纪凰随意系住腰间的束封,在衣柜里动手翻找着,终于在一摞摞的华丽宫服中找到了较为闲适的一套。 御弈卿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随后在裹紧他的被毯里面翻了个身,拢了拢衣领继续睡。 纪凰转身看到他这举动后叹了口气,满目宠纵的走了过去。伸手扒下他捂住脸的被子,运转内力为他保暖,小心翼翼的开始把衣服往他身上套。 穿衣期
间自然看到了他身上那些里衣未曾遮挡住的红痕,荼蘼至极,诱惑至极。 御弈卿自然感觉得到落在自己身上那愈发火热的视线,懒散的眯了眯眼,伸手在纪凰腰间掐了一把。 “你还没吃饱?” 这女人,胃口是否越发的养大了些? 纪凰痞里痞气的捉住腰间作乱的手,挑了挑眉理所当然的问道: “饿了数十年再开荤的狼那么容易喂饱?” 御弈卿:“……” …… “母王,父君,走快点嘛!凰儿和弈卿肯定等了许久了!” 邪王府后院里,欢快到跳跃的纪大公子嘴里叼着串糖人儿,手里还抓着几串糖葫芦,朝后方闲庭漫步的纪宸吟和晨泽语回臂吆喝。 纪宸吟和晨泽语相顾一笑,都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配合着纪宁加快了步伐。 然而等这三人到了主院之后,入眼的却是闪瞎眼的一幕。 在他们心中等了他们许久的御弈卿坐在窗台边,手里端着一碗粥,一勺一勺的吃着。有时候还仔细的吹温,喂到面前的纪凰嘴边。 而纪凰也是一脸餍足,偶尔吃一两口,拈着胭脂盒调香蜜,等到颜色恰好时才开始在御弈卿眉间点绘。 殷红的朱砂映衬着如玉容颜,定格着这一刻的静谧甜蜜。 “啧啧啧!我还说凰儿和弈卿必然等急了,一路急忙窜了过来,没曾想你俩在这卿卿我我黏黏腻腻呢!” 纪宁进房之后蹭到御弈卿面前,仔细的盯着他眉间那一点朱砂,惊叹的张开了嘴。 “凰儿,你还有这手艺啊?!” 身为一名女子……咳咳!也不是他有什么男女偏见,但是凰儿身为一名位高权重的女子,厨艺顶尖就算了,会设计衣衫首饰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会描眉点妆?! 就算是一名男子,也做不成这样吧? 嗯,反正他是做不到如此贤良的。 晨泽语伸手敲了敲纪宁的脑袋,随后面对纪凰两人笑道: “我们先在后院里逛逛,你们准备好了再派人寻我们。” 晨泽语说完便挽着纪宸吟离开了,还顺道带走了不依不饶想赖在这房间的纪大公子。/ 纪宸吟低头看了看晨泽语眼底深藏的向往,再侧目看了看她家小兔崽子手里的胭脂盒,抿紧双唇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