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被纪凰的眼神吓得不自觉后退一步,这才连忙低下头,道了一句:“草民无能。”
纪凰见她这样也不再理会,继续接着刚刚的话道:
“死者面部呈灰色,应该是……捂面窒息。”
说白了,就是被人捂住口鼻闷死了。这样把人捂死之后抛尸入湖,装作溺死的模样,确实是很难分辨的。如果不是胡天
深知儿子水性好,今天这就是一桩冤死案件,无人会质疑些什么。
在场围观的众人面色都变了变,许多公子脸都吓白了。
后院之中那些害人的弯弯道道,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可哪有这般惨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再加上现场气氛严肃,一时间让人透不过气来。
纪凰看着众人畏缩的神色,耸了耸肩问道:“落水之人哪怕不善水、也总会呼救的吧?众位公子小姐可曾听到呼救声?”
被纪凰这一问,刚才画舫上的所有人面面相觑。很多时候,这样关键的细节却更容易被忽略。
对啊!只要是活着落水的,哪怕不会游泳,那也应该会叫啊!
案子审到这里,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是
他杀。纪宸吟立刻让人再去审理一遍,务必要把每个人听到的、看到的、做过的所有事尽可能详细的说清。
坐了一会儿之后的纪凰接过自家母王递过来的口供笔录,和上一份区别并不大,最后依旧还是锁定了原先那四人。
胡帷落水前因为嫌热,到画舫的一处遮阳篷下小坐。户部尚书家的三公子江允安在胡帷刚到遮阳篷时路过,与他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了人多的地方,找好友一起作诗论茶。
许佑临是女儿家,对胡帷这种性子有些刁蛮的男儿家并没有什么兴趣,远远看见他在遮阳篷下喝茶,就转身躲开了。
而之后的许梦忆和杨思卿,都说与胡帷闲聊几句便走开了。
这个时代没有那么精准的计时工具,许佑临、许梦忆、杨思卿三人遇见胡帷的顺序、谁先谁后很难问清,这四人中只能排除掉最先与胡帷一起到遮阳篷的江允安。
“许佑临,许梦忆,杨……思卿。”
纪凰刚才还没注意,等到现在念起这个名字,原本冷冽的声音都放软了几分。
阿卿说过会来找她的,可却不知还要多久,心头酸甜的滋味真是磨人。
知女莫若母,纪宸吟听着自家小兔崽子突然放软的语气,便知这崽子在想谁,心里很是嫌弃道:都想成这样了,还不快去将弈卿小子娶回来……
“臣子(女)在。”
许佑临、许梦忆、杨思卿三人上前一步,心思各异的站定。
杨思卿脸颊有些泛红,眼睛不受控制的向上望去。
刚才她唤他那一声,好似是蜜糖一般甜进了他心底。她那磁性冷酷的声音,在喊他的时候却夹杂了一丝柔情。那天山寒雪只为君融的偏宠,让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