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没再看她,捧着书起身走了。
腊月天寒,陆沅在屋内火炉旁看书,兵书烧了好几本还差点把自己点了,陆染秋发了顿大火,陆沅就老实一点把桌椅搬到离火炉一丈远的地方看书。
入春之后陆沅兵书也不看了,用兵书做枕头一睡就是一整天。
一日洛辞从外面推门而入,陆沅习以为常地翻了个身面朝里继续睡。
洛辞站在门口高声道:“你等的东西到了。”
陆沅的肩背骤然一僵,但是没有回头,洛辞朝她走过去,将纸探过陆沅递到她面前,陆沅看着那张纸好一会儿才缓慢地扯到手里,然后更缓慢地打开。
纸上只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务相思。
潦草得仿佛仓促写就。
但显然不仓促,白渚清还在下面画了两个小人。
一个盖着红盖头看不见脸,另一个牵着她的手仰天大笑,除了嘴也看不见其他五官。
陆沅一点一点将那张纸攥紧,然后慢慢蜷进被子里,含着鼻音小声骂道:“……无赖……凭什么想你……”
虽然除了陆沅谁也不知道白渚清在那张纸上干了什么,但那张纸对陆沅有奇效,虽然还不到让陆沅恢复过往活泼的程度,但是陆沅已经开始像正常人一样活动了。
正逢开春,像正常人一样活动的陆沅就又去琢磨在清萍院种海棠花了,在将清萍院的土刨了七成之后陆沅终于在小鱼的协助下种活了一丛海棠花。
并非小鱼教得不用心,也不是陆沅学得不用心,就是陆沅太用心了,花株方位、叶片朝向、花丛形状,有一点不满意都要拔.出来重种,清萍院每天成批成批地往外运死花。
洛辞感慨:“我觉得她还是像原来那样整天躺着比较积德。”
林昭在身侧瞥了她一眼:“要不让薛名来给她看看?”
洛辞:“……”
洛辞:“不必了。”
又一月,陆沅如往日一样,料理过海棠花之后在白渚清那间屋子正对着海棠花的窗边看兵书。
洛辞兴冲冲地跑进来,准确找到陆沅“隐蔽”的位置:“小沅儿小沅儿,外面出了大事!”
陆沅翻过一页书,兴致缺缺:“哦。”
洛辞挤在她身边坐下:“真的!不知道哪个富人家有钱烧的贵公子娶亲,红妆从城门口铺到了我们门口这条街,而且正往重世阁这边铺呢。”
陆沅顿了顿,没有抬头,但是指尖有轻微的颤抖。
洛辞继续道:“话说之前我和小鱼出城采买,觉得好玩还算过,从城门口到重世阁正好十里,要是……”
陆沅突然站了起来往外走,先是疾走后来干脆跑了起来,只是步子慌乱反倒折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