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能从火海里走出来,她觉着,上天还怜悯着自己,还待她不薄!
另外两个小厮已经将他手中那半晕着的姑娘拉到一旁去了,吴郎中也过去为她搭脉。
锦秋就那么望着赵臻,他身后是一片火海,照亮了他被炭灰污了的脸。
“表哥!”锦秋突然扑上去抱住了他,“你这是要吓死我么!”
淡淡的清香扑了满怀,赵臻全身都僵住了,脸红到脖子根,一双手抬起来,不敢碰她,口中只是一遍遍喃喃着“太脏了,表妹,我身上太脏了!”
方才投壶时望见锦秋同那卢家公子站在一处时,他便将心里那团烧了那么多年的火生生掐了,可现下,它又死灰复燃。他想,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可能,那卢家公子是同她般配,可是,有谁像自己那样了解她呢,知道她喝不得酒,知道她不忍心看一个姑娘死在那火海里头?
赵臻双手始终举着,安慰道“表妹别怕。”
锦秋只觉心里暖暖的,不舍得放手。
“小姐,那位小姐醒过来了!”红螺突然来禀。
锦秋这才松了手,用帕子掖了掖眼角,同赵臻过去看那位被救出来的姑娘。
那姑娘软软瘫在婢子怀里,她穿一身绯绿色交领罗裙,脸上一团乌黑,一双蓄了泪的眼望向锦秋。
“是你?”那姑娘眼睛蓦地瞪大了。
锦秋定睛一看,也叹“竟然是你!”这便是当日在集市上同她“抢”竹蔑编织的脂粉盒子的那姑娘。
……
大约半个时辰后,这场火才被扑灭了,而寿安堂也几乎烧得只剩下个架子。
那姑娘被安排在汀兰院歇息,因与锦秋甚为投契,她便自报了家门。
原来她是刑部侍郎的嫡女,名唤罗裳,才刚及笄。她今日是陪母亲过来参加寿宴的,后来在府中转悠,见着寿安堂空旷,便在那儿练起了鞭子,后来倚着柱子不知怎么就迷瞪过去了,再醒来就在一片火海中了。
锦秋经她一提醒,却是想起来一件事儿。那寿安堂确实空旷,又不点蜡,怎么会起火?即便是点了蜡烛,那儿只有几根梁柱是木头做的,要烧起来却是不容易,那这火是怎么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