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差的牌面,只要攥在姑母手里,便输不了!”
“先前同你嫣儿姐姐打连赢了五局,那是因你坐在姑母身旁,沾了你的运气,你是姑母的福星哪!后头你一走,姑母不就输了么?这一局你若坐过来,姑母才有三分胜算!”
锦秋竖着耳朵听,心下明了,太后这是想让她跟林春乔换位子,好让林春乔与周劭对着。他们三人是亲的,自己是个外人,若是不让,倒显得不识趣了。
锦秋于是自己站起身来,道:“娘娘,臣女想沾沾王爷的运气,与春乔姑娘换个位子,望娘娘恩准。”
太后含笑望向锦秋,心道是个懂事的人儿,她对春乔招了个手,道:“你还不快给宋大丫头让个位子?”
于是二人调换了个位子,锦秋挨着周劭坐,林春乔与周劭相对。然而这位子于锦秋和周劭却无妨碍,只是周劭调转个眼神,看向身旁人而已,对面的林春乔仍是没得他一个正眼。
太后咳了两声,打出一张“二文钱”。
下家春乔出了个“五文钱”。
……
如此循环至每人手中只剩下三两张牌时,这局的胜负便有分晓了。
现下,太后打出一张“七十万贯”。
此时众人手上的牌少,锦秋一算牌,便猜到四人中,最大的牌便是自己的“九十万贯”,她捏了捏牌角,到底没打出去。
太后打出最后一张牌,看着林春乔笑道:“果然春乔是哀家的福星!”
第一局了了,锦秋将自己的余牌翻过来,推到案面上,洗乱了。然而周劭也是算了牌的,他深知几人中还有一个“九十万贯”,于是他瞥了一眼锦秋手下的牌,因洗的太快没瞧清楚,周劭又瞥了一眼林春乔的余牌,没见着“九十万贯”,如此,那张牌自然在锦秋手上了。
原来锦秋在让牌!
头回打叶子,锦秋能不让着么?太后再和善也是太后,他们二人一个是太后的儿子,一个是太后的侄女,是一家人,便是赢了太后也没什么,唯独锦秋是个外人。
接着又打了几轮儿,牌桌上众人的打法锦秋也看明白了,太后让着春乔,想让她赢一回,周劭则让着自己。
锦秋因让着牌,自然回回都输了。以至于初时一双眼恨不得粘在牌面上的太后到后头也乏了,时不时抿一口茶醒醒神,还唠上了家常,“春乔,听闻你父亲近日迷上了斗蛐蛐?”
“父亲您还不知道么?闲的。”
……
然而再大的天威也只能让顾笙输到第六局,再输下去岂不让太后觉着自己是软骨头,好拿捏?也是该让她醒醒神了。
“五文钱,”林春乔只剩下三张牌,她掀眼皮子瞧了锦秋一眼。
“九文钱,”锦秋回看向她。
林春乔已抽出一半的“九文钱”又插了回去,面色微愕。太后的瞌睡也跑了,望向锦秋时那双耷拉着的眼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反倒是周劭露出了笑意。
林春乔紧紧捏着手里的牌,这一下没大过去,她就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