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虞将她留在了华丽的帐子里,亦派了侍从护卫着她的安全,可她终是没能躲过那个恶毒女人的算计。

    在孩子没了的三日后,拓跋虞方从战场归来。

    慕娆想让他替孩子报仇,她想让那毒妇殒命。

    可拓跋虞却以时机不成熟为由,没立即要那恶妾的性命。

    慕娆能理解,罗鹭可汗死后,拓跋虞和他统领的部族在鹘国的处境艰难,他那时不能杀掉大君安插在他身旁的妾室。

    虽然那时他向她承诺,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替她和孩子报仇。

    可慕娆心中仍无法原谅拓跋虞。

    纵是今天他告诉她,他已然将那个女人杀死,她还是无法原谅他。

    “你没资格提他。”

    慕娆又将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拓跋虞听罢,眸色微郁。

    慕娆从来未对他说过任何恶毒难听的话,对他的职责,也只是一句怨念深重的:你没资格提他。

    二人的婚姻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他的性子又过于桀骜且自以为是。

    十年的夫妻关系中,他从不肯在她面前底下身段,软下任何态度。

    甚至连对她动心时,他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他不肯承认是他先喜欢上了她,而是寻了借口,说要让她履行身为妻子的责任。

    拓跋虞恨自己的性情是如此的别扭,且幼稚的可笑。

    “那些女人我都没碰过,我从始自终只喜欢过你一个女人。”

    “阿娆,是我当时不好,你怎样我骂我、打我都好…我不想同你和离,你同我回去,我会加倍补偿给你,谁也不会再欺负你......”

    这些话,他早便该同慕娆说出口的。

    听罢拓跋虞说的这些没来由的话,慕娆只将身前酒盏中的菖蒲酒一饮而尽,随后又在拓跋虞的凝视下,将船桌的那壶酒,都倒在了什锦窗外的金明池上。

    “酒喝完了,可汗该让船靠岸了。”

    慕娆的态度难得的强势坚决,她不愿同他共处一室,就连同他多待一刻,她都难以忍受。

    拓跋虞只觉胸臆闷痛,心口那处也是一抽又一抽的疼。

    ——“你知道覆水难收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