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宇一手里捧着凉飕飕的馒头,一手的衣袖被咬在了口中,无声地落泪。
说来也怪,他陈昭宇模样清俊更像个文人墨客,应当是笔下风花雪月,心里是万种柔情。可偏偏,他自小喜好舞刀弄枪,最恨的便是舞文弄墨了。
他打小的志向就是要入军营,在沙场抛头颅洒热血,护江山无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竟然被一个山寨的土匪头子给抢回到了寨子里。
这奇耻大辱,简直让他悲愤欲绝,恨不得以头抢地。
“小书生,瞧你这弱不禁风的小模样,可别饿坏了,赶紧吃吧。”来了个络腮胡的大汉,满是嘲讽地说道。
陈昭宇恶狠狠地瞪着他,眼里的怒火若是真的能灼人,怕是眼前的大汉现下已经被烧成灰了。
他最讨厌人家说他是书生,他才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杜叔逗他作甚?”清凌凌的女声先传了过来。
陈昭宇闻声望去,是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女子。她气质出尘,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格外的雅致。
忍不住抹了一把眼角流出的苦涩的泪,陈昭宇大口咬了口手中的馒头,似乎想用这馒头来泄愤。
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温文无害的女子,他竟然打不过她。打不过也就算了,她就用了不过十招,他就溃不成军了。
这个女人,强得令人发指!
“哭什么,娘唧唧的。”杜幺娘翻了个白眼儿,伸出一双细嫩的手扯了扯陈昭宇的脸,“给老娘笑。”
陈昭宇红着眼,愤恨不已地喝道:“识相的赶紧放了我,不然我迟早铲平你的臭山寨。”
“哟,还挺有骨气。”
在陈昭宇看来,杜幺娘这一身土匪气息,简直侮辱了她这一身的清冷气质。就在这时,杜幺娘接过杜叔递上来的软鞭,随意挥舞了一下。
“啪”地一声,听得陈昭宇心头一颤。
杜幺娘笑着凑到陈昭宇跟前:“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往这受灾严重的地方来作甚呀?你若是识趣呢,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不然……”
作势在地上又是一鞭,陈昭宇惊恐的发现,地上竟是裂了一道缝。
“本少爷就是来游山玩水的。本少爷有的是银子,怎么,不行吗?”陈昭宇硬着头皮扮演着玩世不恭的大少爷。
毕竟他是真的怀揣着一万两的银票被绑回山寨的。
这一切都是钟煜晟计划好的。
方一入襄阳城,钟煜晟便敏感的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里的百姓个个都忙忙碌碌的,虽然精气神都有些不足,可却没有一个人想要离开。即便是陈昭宇曾经暗访不少百姓的家中,并无多少存粮,根本坚持不了几日,也不见有人想要离开。
而他们刚一入客栈,就见客栈里的人都眼冒绿光,像是看着待宰的羔羊一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