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煜晟摩挲着指腹,沉吟片刻后方有定论。
最后,在季年夏满心的抗拒之下,他被留下来一道解决襄阳的饥荒,以免饿殍遍野,其余人继续前行。
前途未卜,世事难料。于此同时,陈昭卿也遇上了一件令她瞠目结舌的事。
“这京城内贵女无数,若真是论起来,谁都比不上泰阳。这模样俊的,我看着都喜欢。”
谁也不曾料到,左相夫人何有容竟会登门拜访,并且对她陈昭卿赞不绝口。曾几何时,何有容曾是这般评价她的:“泰阳空有皮相,腹中空空。”
心内纵使有万千疑惑,陈昭卿面上依然笑意款款,从容不迫地呷了一口茶水,再优雅的拭去唇畔的茶渍,才风轻云淡地轻声言:“多谢夫人赞赏。”
女儿自己接了话锋,沈秋婉便八方不动,沉着气不接腔,愣是当做听不出来何有容的言下之意。
何有容全然没有想过,会有贵女这般顺遂的接腔,可以说有些许的厚颜无耻了。她面上稍显尴尬。
只是她也是多年的狐狸成了精,转瞬就笑容满满地朝着沈秋婉打趣着:“瞧这机灵劲,真恨不得是我亲闺女呀。”
“是我闺女。”沈秋婉笑得温婉,声也柔柔,却噎得何有容一哽。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才不信,这左相夫人会安什么好心眼。这来了后对着卿卿一顿猛夸,定是藏了什么心思的。
何有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心内不断说着:“真不体面,不愧是武将出身,真不体面。”
“是是是,我这不是瞧着眼热嘛。”何有容心里越气,笑容愈发明媚。
若不是自家夫君非要她来走这一趟,她才不会自甘堕落,和这种武将出身的家庭里的女人坐下来说话。她们实在是太难聊天了!有这个闲暇,她不若邀请几位夫人打打马吊,推推牌九。
瞧了眼陈昭卿,两人相视一笑后,沈秋婉才施施然回她:“可惜你没有。”
何有容只觉得自己怒气上扬,再坐下去只怕是要即刻升天。她是实在不明白,自家夫君为何会觉着泰阳郡主适合冬儿。这样的人家,怎么会适合呢?
“说起来近日泰阳办了件大事,大家伙儿都在佩服泰阳呢。”何有容好不容易顺了心,识趣的换了话锋,“要我说,这事儿实在是冒险。”
陈昭卿摩挲着指腹,笑意盈盈地回她:“所以说是您说呀。”
何有容所有想要端起架势说教的话,都被噎了回去。她现下是看到这对母女就心头火起,又不愿意这么轻易的离去,咬着牙顺着气,强撑着说教:“到底是女儿家,这般抛头露面,哪还像个贵女该有的样子。”
“你可是陛下刚升的郡主,你也得想想天家的颜面。”何有容说了几句,心满意足地略一颔首,像是在肯定自己所言。
陈昭卿抬首,无辜的睁大了眼眸,眨了眨,疑声问道:“夫人也知道我是天家的郡主呀?天家的事,和您有什么干系呢?”
说完,陈昭卿还作势苦恼的挠了挠头,像是苦思冥想的样子。
“啊,我知道了。”陈昭卿眼带惊喜,眼中满是亮光,“夫人定是这些日子与民同苦,吃多咸菜吧。”
说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简单来说,就是说何有容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