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娓最终答应了赵姝,被安排到了几日之后的宴会上,成为了服侍宾客的女婢。
江娓一向是好看的,即使在浣衣局里粗糙了容颜,却也消瘦了几分肥嫩,更显得五官浓稠明艳,在众多宫女中依旧夺目出众。
当年有人猜疑江嫔貌类陆昙,才引得晋帝独宠,然而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若是单纯比拼容貌,江娓几乎能碾压陆昙,只是一代帝王,又怎么会真正沉浸于美色?
赵姝没将江娓直接安排到晋帝旁边,而是安置在了于晋帝那个位置看下来视角最好的位置,离最近新晋仕途的大臣们很近。
烛光照在这张被岁月和苦难雕琢过的脸上,更多了铅华褪尽的气韵。
以前的江娓,她的美是娇憨的少女之纯,如今她哪怕低垂着眼睑,专心致志地斟酒布菜,也别有一番风情,引得不少正在盛年的大臣的目光追随,然而她好似浑然不在意似的,即使站在后面,神色中也带着几许倨傲与令人仰望的缥缈。
晋帝在接过皇后的敬酒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微醺,大殿上到处都是觥筹交错之声,身边美人环绕,巧笑倩兮,可偏偏他最中意的那个还是逃出了他专门为她准备的金屋,甚至不屑他打下来的江山。
陆昙不是最好看的,这使得他游离于心动之间,早就丧失了警觉,可一旦察觉过来,才明白,才能比肩男子的女人早就让他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以至于陆昙敢大胆地就此消失不见了之后,又没由来地觉得心烦气躁。
连同后宫中的美人都没了颜色。
这时他看见了几个月未见的江娓。
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之后,江娓好像变得更美了。
他对江娓的感情很微妙,一开始就把她当做了一个制约江家的筹码。
他选她,宠爱她,把她捧到风头浪尖上,然后快意而冷眼地看着她跌落在泥潭里。
那个跪在殿外风雨里恳求他放过江家的女人,柔弱可欺得像是个在风雨中饱受肆虐的蒲柳,跟每年宫中被选进来服侍他,千方百计想要爬上他的床,诞下他的子嗣的女人们没什么两样。
于是当初的新鲜感一下子又索然无味起来。
可如今江娓被贬至浣衣局之后再见,这株娇养的花儿,好像变得更为饱满诱人。
更何况,哪怕在座的那么多男子被她吸引,她依旧隔着数丈距离,隔着人群在若有若无地看着他。
这烈酒入色肠,饶是年少英俊,不乏少女爱慕,可如此美人含情脉脉,自然非同凡响,使得晋帝的猎艳之心都蓬勃燃烧了起来。
“江姑娘,陛下让你过去倒酒。”
江娓点了头,莲步走到晋帝身边,“陛下。”
晋帝暗中去触摸她的手,江娓已然不是闺阁贵女那般十指触感几乎柔弱无骨,然而这给晋帝又带来了一番新奇的感受,顺带着揽着细腰带到了腿上。
怀中的美人大概是紧张,整个身子像是一张被拉满的弓一样,过了一会儿又变得柔顺了起来,只是还带着一些野猫的娇气,还敢用手推他,见晋帝面露不虞,才附在晋帝耳边道:“陛下,如此有失体统。”
晋帝狭长的眼睛眯着睥睨着她,“体统难道不是朕定的?”
江娓半垂着头,散乱的几缕头发遮掩了一部分花容月貌,更显得有种绰约的风情来。
晋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将那遮掩了几许容颜的头发给勾到了耳朵后面,懒懒地一笑,“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