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凤之麟身着黑衣,头戴斗笠,左手还提着食盒,步履匆匆地入了大理寺天牢。
他淡淡地扫了眼牢房中睡得昏天暗地的凤无忧,旋即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眼。
凤弈见凤之麟前来探监,恭声道,“爹,你可有法子将无忧弄出去?他年龄尚幼,受不得牢狱之苦。”
凤之麟指着对门尤为浮夸香风旖旎的牢房,冷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在受苦?”
“无忧为北璃社稷立下汗马功劳,不应落得如此下场。”
“凤弈,你倒是先管好自己!云秦虎符你也敢盗,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怕。但我更怕弄权者为了一己私欲,挑起战事。战乱对于弄权者来说,是加冕的大好时机。可对黎民百姓而言,战乱意味着水深火热,意味着流离失所,意味着过去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努力,将付之一炬。”凤弈慷慨陈词。
凤之麟眉眼间戾气愈发浓重,不过他依旧耐着性子将食盒递给了凤弈,“吃顿好的。”
“谢谢爹。”
凤弈接过食盒,唇角泛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亲爹,为了一己私利,竟上赶着准备毒死他。
凤之麟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他也曾对凤弈寄予厚望。
可惜,凤弈空有一身才华,却无上位者的勃勃野心。
“儿啊,你究竟将云秦虎符藏在了何处?说句实话很难?云秦太子已经答应为父,你若愿意从实招来,定会看在为父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凤之麟老泪纵横,作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样。
凤弈心里明白,只要他招认了一切,不止云非白不会放过他,凤之麟亦不会放过他。
这不,凤之麟送来的食盒就说明了一切。
好在,君墨染曾亲口嘱咐过他,除了摄政王府的人,任何人送来的食盒都不能接。
不然,他真有可能被凤之麟拙劣的演技所蒙骗。
凤之麟见凤弈依旧不肯说出云秦虎符的下落,脸色愈发暗沉,“儿啊,你可知无忧为何锒铛入狱?”
凤弈闻言,眸光瞬间犀锐,他忙不迭地询问着凤之麟,“为何?”
“云秦虎符被窃,云秦太子勃然大怒。你既不肯开口,他不能杀你灭口,只能对你的至亲下手。”
凤之麟瞥了眼对门牢房中呼呼大睡的凤无忧,唉声叹气道,“无忧到底是凤家人,为父怎么可能不心疼他?虽然,他又东临摄政王护着,但云秦太子的势力,明显大过摄政王。你可有想过,有朝一日东临摄政王兵败山倒,无忧当如何?”
凤弈不舍地看了眼睡得不省人事的凤无忧,他自小便喜爱这个长相精致,性格泼辣的弟弟。
更合理地说,他十分羡慕凤无忧洒脱不羁的性格。
她一直在做真实的自己,潇洒肆意,活成了他想象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