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上行,祁朗把她搀扶着却又尽力远离,目光落在逐渐攀升的数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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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祁朗家所在的楼层,他的妻子在夜里等待着他的归来,在凌晨的夜里还未入睡。
电梯没有停留,滑向了16楼,门缓缓打开。
好在季萦的家门是指纹锁,他拉起她的手解开,屋内月光铺满,颜色清浅,香气比月色更先到来。
祁朗在玄关摸了半天,硬是没找到灯的开关,只能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客厅的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画。
画上是一个少女的背影,她被玫瑰簇拥着,赤脚踩在锋利的石子上着一身鲜红的露背长裙,长发揽到胸前露出一半白皙的脖颈,明明连一个侧脸都没露,但祁朗不会错认,那就是季萦,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见过。
没什么人会在家里挂上自己的画像,但这幅不会显得突兀,画技精湛,祁朗对油彩还有不错的鉴赏力,这幅画或许不该这么随意就挂在一个人家里,更合适拉上安保线摆在某家艺术馆的展厅。
“阿翔。”
祁朗猛地一惊,季萦轻轻叫了自己一声,像是在梦呓,却把他从画里的世界拉了出来,他急忙把人扶进卧室,想快点逃离,黑暗中最易滋生罪恶,给人犯罪的勇气。
可醉酒的季萦黏人的紧,搂住他不愿意放开,有怪兽在夜里张开了爪牙。
“季萦,放开。”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季萦贴了上去,头埋进他的颈间,嘟嘟囔囔说了一个困字。
他的颈侧贴着她的嘴唇,有湿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一阵酥痒,又像一点岩浆溅在了皮肤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烧穿了一个洞,祁朗仿佛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速,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滑动,开口:
“到家了,睡觉吧。”
“嗯。”季萦只是下意识应了一声,却还是圈住他的脖颈,没有放手。
祁朗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把她搂在自己颈后的手臂松开来,把人拉到了床边。
季萦很乖,一点都不闹,挨着了床就迷迷糊糊爬了上去,刚沾上枕头就进入了梦里,他终于慌不择路的逃离。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床上的人睁开眼懒懒的坐起打了个呵欠,毫无醉意。
祁朗停留在门外大口喘着气,脑中纷乱的摸不清头绪,好半天,才抹了一把脸向楼梯口走了过去。
他心里太乱了,需要时间来平复。
脚步声把声控灯触发,楼道里亮起,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被季萦亲到的地方灼热得好像在发烫,收回手,指尖有一点红。
祁朗把手机掏出来,打开前置摄像头,看到颈上有一点不完整的唇印,他慌忙伸手拭去,直到口红完全消失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