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一瞬,在祁朗还未沉溺下去的时候就又被人拉了出来,季萦放了手,“试不出来,我去拿温度计。”
她起身,目不斜视的跨过那团水渍,在大理石的地砖上,那一块湿印不易被察觉,只在特定情况下能看得见亮闪闪的反光。
待她走后,一个人坐着的祁朗反而更加自在,轻舒了口气。
季萦回来时不仅仅提着药箱,另一只手还端了个小碗,里面盛着的是显而易见的黄桃罐头。
“你倒是学得快。”祁朗有点被逗笑了,接过来,“这算是借花献佛吗?”
“你别贫。”季萦微微蹙起了眉头,“快吃一点吧。”
大概北京人嘴贫都成了写进骨头里的特质,尽管是极为温柔的祁朗,也免不了某些时刻爱接话的习惯。
祁朗这下倒是不再开玩笑了乖乖夹好了温度计吃黄桃,吃完时间也就刚好,他将之递回去,“放心吧,没烧。”
抬眼,季萦脸上写到的关心几乎是溢于言表了,紧抿着嘴唇,一脸肃色的辨识着体温计里定格的刻度。
祁朗心头倏忽被暖热的温柔包裹住了,一个向来温雅的人有这种表现不会让人惊诧,可这是季萦,她做出来绝对和一般人给人的吃惊程度不一样。
“呼,没发烧真是太好了。”片刻,她微锁的眉头柔和下来,把温度计收回了药箱端着碗站起来,“我去洗碗。”
那块水迹又一次被跨过,祁朗依旧没有发现,他觉得季萦有些太紧张了。
“如果你被我传染到发烧,我肯定会很惭愧的。”很快,季萦再一次去而复返,微微笑着以玩笑的口气与他寒暄着走近了。
她衣袖大概是因为要洗碗被高高捞了起来,正在往下整理,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上,不看路的往自己走着。
季萦应该是个很仔细的人,清洗完东西,手却是干干净净的,没带一滴水迹。
前方有张凳子,她微微往侧边避了一下,踩上那块一直心知肚明存在却没被清理掉的水痕。
时间好像被放慢了,祁朗清晰的看见她抬起了头,眼里一片惊惶,电光火石之间,他就迎了上去,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要快。
然后两人一起跌到了地上,他做了季萦的肉垫,可比疼痛更先到来的是失措的心跳。
好像偶像剧,男女主角一起跌倒的话一定会那么恰好的接吻,她又轻又软,整个身体都被圈在自己怀里,两人的嘴唇严密的复合,不可思议的互相亲吻着。
她的唇瓣是湿润的,玫瑰的香气萦绕住了两人,祁朗突然知道了她名字的含义,是这个“萦”。太近了,他眼里失了焦,只看得见她瞪大的眼睛,睫毛又密又翘,微微震颤着,比自己更要吃惊的模样,呼吸都不敢。
“嗒、嗒、嗒……”
墙上挂着的时钟秒针在跳动着,太过安静,祁朗听见了,然后感到鼻翼间被对方憋不住的呼吸灼烧了一下。
她肺活量不太好,他莫名产生了个这样的念头,与不笑宁的想法不谋而合。
“叮咚。”
门铃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季萦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捂住嘴急匆匆的跑向了门口,“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