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太开心?”
她忙尴尬地否认。“怎么会?我……我只是听说,平时园丁只要把花送到门口就好。您让我进来,我怕坏了规矩。”
“因为有时候我并不方便见客,所以凤姨干脆就不让太多人在这栋房子进出了。但其实我并没有定下园丁不能进出这里的规定。以后如果你来送花、或者路过想休息一下,都可以进来。只是如果我不在一楼,你也不用找我,也许我在楼上、也许外出了,但不管哪一种,都是不方便见人。”
“好。”司徒葭澜虽然觉得自己没事应该也不会进来,但还是这般应道。
“司徒,你没有低人一等。”他说,“你只是在为我工作,我应该感谢你。”
他的话让她一震:她那些消极卑微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
“我……我可以为你插上这些花吗?”她笨拙地岔开话题,以掩饰自己的慌张。
苏沥华道,低头看了一眼她桶里的花,笑道:“莫奈、白哈娜、红钢琴——为什么选这三种?”
她有些害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缘由:“因为……我虽然是园艺系毕业的,可是学得并不精,而且也没有从事过园艺,学的东西也早忘记得差不多了。你这里的花我认识得不多,刚好这三种,我认得!我怕万一遇到你考我,我可以显得不那么外行……”
“它们很美,这就够了。”他说。
“你喜欢就好。”她有些高兴起来,看了一眼玄关的花瓶,前一天插着的是一大束“坦尼克”白玫瑰,花开得还很好。她不禁感慨:“我知道你这儿不缺花,只是这些花天天换,扔掉还真有些可惜呢。如果可以的话,把换下来的花给我拿回房间装饰屋子倒好。”
“那样你会头晕的。”他微微一笑,“你的房间太小了,不适合养那么多切花。”
“也是啊。”她再次感慨于他的心细,而她方才有些别扭僵硬的心也渐渐柔软下来。
“你帮我把琴房那里的花换了就好。剩下的交给凤姨吧。”
“‘红钢琴’配‘琴房’?”她觉得这是一种有趣的巧妙组合。不止是名字配,大红色的花瓣与黑色的琴本身也很搭。
“和我想得一样。”
司徒刚要把桶里的“红钢琴”挑拣出来,把剩下的两种花和连桶一起留给凤姨,就被苏沥华阻止了。
“玫瑰刺多,虽然这些严格意义上其实都不是古典玫瑰,而是改良后的月季,但是刺还是很厉害。这么多花,你不要直接用手拿。”他转身去茶几拿了张报纸,仔细卷起那些“红钢琴”,直接自己捧到了琴房。
司徒紧随其后。
她侧跪在靠墙的一张半圆形的装饰桌前,一边换下桌上透明蓝色花瓶里前一天的玫瑰,一边问道:“这是什么品种?”
“红苹果。”
“果然,大家都觉得这间房最适合红色的花。”
他的手指掠过几个琴键:“其实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她扭头看向他,发现他的眼底有阴翳。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墙上挂着一幅肖像照。
照片中的女子很年轻,也就是司徒现在差不多的年纪,眉眼盈盈地、在整理花瓶中的红玫瑰。那个花瓶竟然和自己手边的这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