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珍妮都没给出答复。既是如此,李尔也不再多言。
在这由利益组成的国度,像珍妮这般的人很少见了。或许在很多人看来珍妮的做法非常愚蠢,李尔却觉得这是珍妮可爱之处,否则他也不会要珍妮辞去fbi的职务。
这是李尔在学校公寓度过的最后一个晚上。清晨时分,他醒了,没睁开眼。珍妮抚摸他的脸颊,轻叹着,尔后小声笑道:“我为了你出卖了老板一次,不知道你会不会为了我付出相同的代价呢?”
傻女人!李尔心里一笑。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按她的观点,丽贝卡半点错也没有,现在担心自己的未来了?
旁观者清,李尔确信fbi副局长的背叛搞不跨fbi,因为fbi掌握了太多太多的秘密,真把fbi逼急了,整个美国会发生十级地震。所以,共和党和民主党才故意把fbi忽略,折磨一下以前不可一世的机构,但最后肯定会和稀泥,合力淡化fbi的丑闻。
毫无疑问,不管下一任总统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为了免得被fbi抓住把柄,他们会趁机给fbi加上枷锁。
大危机,同时代表大机遇。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是早日下野回家抱孩子好点。
至于珍妮会不会出事,全看她老板手段如何。李尔相信,珍妮的老板有足够的能力摆平危机。出于珍妮的忠诚,说不定她飞黄腾达的日子就此到来了。
实在不想一边和珍妮争斗,一边又在床上打架,虽然刺激,但迟早会腻的。而且珍妮爬得越高,两人就立场上的对立越明显,以珍妮的性格,怕是越来越为难,这样太无趣了。李尔翻了个身背对珍妮,右臂挡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走了,记得下次去我家啊,我想看你跳脱.衣舞。”珍妮俯下身,亲吻李尔的额头,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早上九点,李尔来到莫顿教授的办公室。
这位喜欢教学生如何利用法律和心理设下骗局的教授,一见到李尔就勃然大怒,将李尔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了,气也顺了,一屁股做下来,灌下一大口咖啡,脸上摆出一副“看在你比较老实并且我很爽的份上,就放过你了”的表情,摇头叹道:“你和杰米是我最看好的学生,结果杰米休学,你连续一个月没来上课,唉……”
李尔挺喜欢这个老头的,而莫顿教授的课也是他最喜欢上的课,因为老头的课非常有趣,上他的课可以满足幻想自己是超级诈骗犯的邪恶快感,可该说的话还得说。心里说着你最看好的学生被我拐走了,向莫顿教授致歉,李尔神情哀痛地说:“抱歉,教授,我是来向您辞行的。你知道,我哥哥出了事,我必须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
莫顿教授瞪大了眼,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李尔的鼻子大喝道:“狗屎!不就是黑手党吗?黑手党有什么事业!比得上那些大财团?你们还要贿赂政客,大财团却把政客当成狗来使唤……太,太气人了!”老头跺跺脚,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和杰米是不是约好来气我的?愚人节已经过了,叫杰米出来!”
李尔望着气得胡言乱语的老头,暗地里咧咧嘴,解释道:“教授,杰米的事我听说了,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和他串通好捉弄你。”
“走走走。”老头不耐烦地摆摆手,十足像个赌气的孩童,扭过脸说,“不想看到你,走。”
“莫顿先生,这段时间很感激你的照顾,再见。”李尔真心道谢,真的走了。刚关好门,他听见屋里传来老头摔东西的声音,很快,又听见老头哀嚎着什么“老婆送的定情礼物”。李尔龇龇牙,飞速逃开,生怕老头把怒火发泄到自己头上。
花了点时间处理好退学的事,再次看向蓝天,李尔忽然感觉今天的天空很蓝,空气也很清新。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
路过新闻学院,广场依旧那么热闹。与去年不同的是,学生们抨击的不再是看似永无休止的越战,而是两党和fbi爆出来的丑闻;和上次一致反对战争不同,这次学生们分成了数个阵营,有为马克?费尔特说好的,也有大骂马克?费尔特的,面对两党同样分成若干派系。
只听了一会,李尔心里感叹:尼克松还是得下台。
学生各有各的观点,唯一相同的是:毋庸置疑,水门事件是总统犯下的丑闻,使得美国成了全世界的笑柄,他必须下台,还得处刑。
“抱歉,没能救到你。”李尔貌似虔诚的划了个十字,为倒霉的总统默哀。
如果再给亨利几天时间,或许能从fbi原副局长和《华盛顿邮报》记者挖出更多信息,然后稍作编辑修改,把水门事件定性为民主党的阴谋也未尝不可。如此,还有些许可能保住尼克松的总统位置,可惜了,丽贝卡安排的针对老头子的刺杀使得时间大大缩短,以致于亨利搜集的资料差了那么一点点。
李尔回到长滩镇,立刻被西蒙拉走。两人来到老头子的办公室,西蒙摊开地图,指着一个地方,兴奋地说:“这个地方怎样?”
“你考察过了?”李尔有些吃惊于西蒙的速度。前前后后才一天多的时间,西蒙就选好底火公司的大本营,未免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