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见他这么说,也没有再提出追问。

    “耿子天”现在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也不知道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

    如果是装的话,那么陆芸不得不说自己有些相信了,对方的每一句话都是首尾呼应的,不存在任何对不上的情况。如果不是在这方面特别厉害的话,就是真实的经历。

    而且“耿子天”每次进行回答的时候都不需要经过任何考虑,非常果断的可以给出答案。所以说,陆芸认为除非他是提前准备过这套说辞,否则,他说的一切很大有可能是真的。

    两人各自心里都藏了点事儿,一路无话,却也都心怀鬼胎。

    由“耿子天”这个明白人带路,他们的行动明显快了起来。狼崽在陆芸身边绕来绕去,随时保证自己可以保护到陆芸,确定能够不让“耿子天”伤害到她分毫。虽然“耿子天”暂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很多事情谁也说不准,就像陆芸在脑内有很多推断一样,傅屿扬也是如此。

    他们现在一是不确定“耿子天”的那番针对自己身份的说辞到底是不是真的,二是不确定“耿子天”的目标就像是他说的那样简单。

    顾勘的墓碑果然不是一般的地方,被一片小树林包围着。它离助手的小屋很近,但是,却并不是非常好找,显然助手为了把顾勘藏起来方便进行复活,花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这个地方乍一看你会觉得和小屋的距离相差甚远,但是实际上走起来才会发现,也不过是一条路的距离。

    陆芸问,“你怎么知道顾勘是藏在这里的?这个地方可并不好找,如果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你应该也不知道顾勘的埋葬地方吧。”

    “耿子天”摇了摇头,“起初我是不知道的,但这个地方一直对我有一种神秘的牵引。如果不是我的目的是阻止顾勘复活的话,我都快要以为这就是我的墓碑了,而我就是顾勘本人了。所以说找到这个地方对我而言轻而易举。无论我在哪儿,我都依旧可以在不做任何坐标的情况下,凭借那个指引走到这儿。”

    他说着,扫了一眼眼前的墓碑,看着上面一干二净的,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的鲜花和摆设,不禁感慨,“这么多年过去,这里还是和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

    “你在这里待了多少年了?你有没有试图通过待在这里的年份推理自己的身份?”陆芸再次发问。

    “耿子天”无奈地笑笑,“你的问题还挺多的,但是事实就是像我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是没有年份的概念的。我在这里的日子是枯燥又重复的,我经常连昨天干了些什么都想不起来,又怎么能做到数日子呢。”

    “就完全没有过?”陆芸不太信。

    “耿子天”知道自己不满足她的求知欲她就会一直问下去,于是索性坦白,“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要把日期记下来,可是那对我而言未免也太难了。我并不能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的影响,除了附体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我像鬼,但又并非是鬼,这样的我,该如何统计自己存在的日子呢?我试了很多种办法,但都不能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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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够久的时间,所以……”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这一番话很有道理,陆芸也沉默了。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的话会如何活下去。

    日复一日,只有一个目的的生存一定非常没有意思。陆芸叹了口气,“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我希望这件事情解除之后,你也可以获得解脱。”

    “耿子天”倒是看得很开,甚至乐呵呵地道,“你放心,我一定能的,我能够感受到这就是我的执念,只要能够解决这些,我就能摆脱这些厄运和噩梦。”

    顾勘的墓碑非常大,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小型的墓园。陆芸刚要往前走一步,就被狼崽拽着裤脚,她朝着狼崽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助手居然也到了这里。

    好在助手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他站在墓碑之前。像和一个朋友聊天一样,和顾勘说起了最近的事情。显然,这样纪念顾勘对他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他非常想念顾勘的存在,想念他们过去一起的那些日子。

    物是人非,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复活顾勘就能将过去的一切,包括那些折磨着他的回忆一起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