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卡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中出来，就看见艾尔海森抱着一本相册坐在桌前翻阅。艾尔海森闻言看了他一眼，蒸腾的水汽打湿了卡维的睫毛，皮肤被热水冲刷得微微泛红，毛巾耷拉在金色的发丝上，看起来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是艾尔海森很久没有看见过的，卸下所有防备与负担的姿态。
一如当年。
“这不是我当时的毕业照吗？”
卡维凑近相册，看见留影机里定格的那个笑容，那时的他刚刚毕业，青春洋溢，对未来会踏上的未知旅途充满幻想，少年张扬，意气风发。
虽然如今他仍然驰骋在自己的理想之路上，但是稍微有一些脱轨，例如借住在学弟家里，还因为一个破系统和他干了那么多荒唐的事。
艾尔海森“嗯”了一声，看见卡维丢下毛巾就要披着湿发乱晃，便起身将人按坐在床边，“你是想为老年的自己落下病根吗？”
卡维被毛巾盖了一头，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心跳错乱了一拍，他三下五除二地将毛巾扯了下来，顿了几秒，看向艾尔海森语气狐疑，“你不是一向不喜插手别人的事吗？你自己说的——”
卡维拉长声音，用艾尔海森一贯的语调说道：“在别人犯蠢时纠正他的错误也是一种纵容。”
“你有什么意见？”
艾尔海森将毛巾接过，亲自上手给卡维擦拭起来，未散湿气带起的水雾氤氲，卡维被那道不算温柔的力道裹挟着，脑袋依然思考着艾尔海森那句话的未尽之意——
“纠正他人的犯蠢行为是一种纵容。”
那么，我现在就是在纵容你，你有什么意见？
卡维默默地想着，却是不敢戳破这暧昧的氛围。
发丝被隔着帕子拢在温热的手心，卡维甚至能感受到每一绺头发被抚过的瞬间，好似一向冷冰冰的人，也在暖黄的灯光下模糊了尖锐的棱角，变得温柔起来。
他和艾尔海森的关系，现在到底算什么呢？
虽然是因为系统所迫，但没有哪家的学长学弟，是会滚进一个被窝里为对方干那种事的吧？
卡维这才惊觉，也许换做另外两个陌生的人被系统逼迫，也许他们更愿意接受惩罚，或者至少会坚持得更久一点，而不是这么快就妥协。
所以其实在被卷入这个房间之前，他和艾尔海森，就早已算不上清白。
“我渴望自由，美好，与能和所有人同等呼吸的空气。”
“即使被困囿，我也要长出荆棘，逃离令我无法呼吸的牢笼。”
舞台上，卡维穿着繁重的戏服，情感投入地念着台词，即使他只是一个被拉来客串的角色，却因为耀眼的容貌和天才的身份，引得台下阵阵喝彩。
“卡维学长——你下次不能乱加词了！”
后台杂乱而有序，这样一道突兀响起的声音惹得众人纷纷看去，只见因论派那个被称为“最浪漫的家”的学者气冲冲走上前去，迎向谢幕的那群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