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单书行笑了,反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做?第一时间找你告状?”
单书行盯着苟鸣钟不高兴的脸,主动把人拉到身前,又很温顺地贴过去,
“宝贝,你不能太无礼了,你监视一切,诱我入坑,却事事挑剔。我不是舞台剧里反复排练过对话动作的演员,不可能事事都如你意。”吐出来的字句却有些冰冷。
苟鸣钟停滞片刻,像是在忍耐什么,最终叹口气,只将恋人的头强搂进怀里。单书行和苟鸣钟身高相当,这个姿势压得他很不舒服。但他这次没再抗拒或挣扎,弓着脊背维持这片刻安宁。
两人知彼甚深。
才几个小时,苟鸣钟手背上的那道划伤正露出鲜红的血色。红白相衬,初见者很难不从审美的角度赞叹眼前惊异的美感,好像终于从这双溢满冰冷气息的手的主人身上窥见些微鲜活和真实。
此篇暂且揭过不提。
办公室有急救药箱,单书行一边拿出碘酊消毒,一边轻言调笑攥在手心里的人,
“宝贝这么粘我啊。”才一会没见就划破了手。
单书行没问他的手是怎么划伤的。心底有种不好的直觉萦绕不散,但他不想在双方都各退一步的时候再提不快的事。
另一方,苟鸣钟这才想起,恋人是暂且哄回来了,但别墅里的“好戏”还没透漏给人知道。不过,落幕的戏最不缺闻风而来的观众。就像苍蝇进不去厨房,也爱围着垃圾箱嗡嗡乱转。
性格谨慎的人不爱受伤,家里医药箱的外伤药品几乎成了单书行专用。所以苟鸣钟这伤口让单书行很新鲜,早上刚见到这人就注意到了,因着赌气没有主动询问。
单书行先是一遍使用说明,初步判断恋人的伤口没啥大事。涂着涂着,单书行就开始故意在伤口外缘用棉签棒来回转圈,然后等人反应。
苟鸣钟注意到这幼稚的小动作,却只是安静的任由他闹。
山雨欲来,这样的亲昵便显得格外温馨。
这些年,苟鸣钟还是纵容多些,相比其他可能符合当年条件的备选情人,苟鸣钟为单书行破过最大的例,就是从喜欢到爱上自己的情人,他为此想过结婚,也筹谋过未来。抛开那一堆奇奇怪怪的协议和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他和单书行跟身陷热恋的同居情侣没什么两样,甚至因为经济富足,事业渐稳,这些年更是少有争执。
“宝贝,你怎么不理我?”单书行故意放软的嗓音轻易诱惑了恋人。
苟鸣钟望着这张自己爱上的脸,缓慢回想起他们的爱情,一开始就顺利甜美得像个陷阱,他被猎人的软皮蛊惑,一脚踏进那张为他量身定做的深渊巨网。
单书行太听话了,对苟鸣钟一切奇怪要求的接受度都很高,仿佛是上天的馈赠,为适配苟鸣钟的爱情而生。
但怎么可能呢?每个人生来都是独立个体,该为自己而活。
单书行停下手上动作,抬头望向恋人时终于觉察对方的走神。
“在想什么?”
单书行还停留在温存中,张开五指熟练滑进恋人的手心,变成十指相扣。
想什么?苟鸣钟心底发笑,想我们爱意浓郁,却被谎言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