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普遍理性而论,白桃桃出生在那个家族,应该和应星河服从天命一样,和家族中的每一个人一样,听命于白罗。

    可白桃桃就是偏不,她只忠于自己。

    幸运的是,以白罗的气量.....或者说白罗根本就不会在乎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是否听从于自己。

    每一个真理层次的存在,只要有透露出半点意愿,十方世界的生命都会蜂拥而至,只为俯首瞻仰王座所露出的鞋面。

    更何况还是白罗这种对属下比较好的真理存在,信徒都快感动疯了,好趴?

    夏昀珩为什么会恍惚,那是因为他想到了故友。

    那个同样只忠于自己,哪怕与世界为敌的故友。在那个犹如蜂巢一般的世界,所有被制定好的秩序,工整而又美观的结构建筑中,总有人能够跳出固定的程序,跨越山巅,独自享受那自由的风。

    凭心而论,夏昀珩是喜欢白桃桃这一点的,但是,之前有多喜欢白桃桃这一点,后来夏昀珩就有多讽刺。

    他难免有些想要不理智的问一句。

    「如果之前只忠于自己,那现在为了能够存活,向他宣誓效忠又是如何笑话?」

    那倒不如一开始就是白罗的人,安心活在白罗的庇护之下。夏昀珩觉得今天这场闹剧,仿佛只是在提醒着自己,他的身影,终究是无法企及.....

    故友......何日再见呢?

    又或者.....再也不见。

    夏昀珩俯视着白桃桃,过了半响才开口。

    “有不甘心吗,明明靠着自己,千帆散尽,才以天为岸,到头来自己的命运还是要放在他人的手中,不过是成为棋子一枚,”,夏昀珩的声音没有嘲讽,他只不过是......

    不过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普通而又平凡的幼年,狼子野心往上爬的少年,到头来只不过是发现,爬上去了的自己,也不过是一颗更高级的棋子。

    “唔姆,也有过不甘心吧,可不高兴也没有办法啊,这就是人生嘛,再怎么样也要活下去,棋子不棋子无所谓了喽,”。

    少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短,活得那么清楚干什么,管他给谁打工,只要我自己吃饱喝饱不就成了,”。

    白桃桃撇了撇嘴,她觉得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活得跟个哲学家似的,在她吃喝玩乐的时候还要和她讲这世界的真理,在她快乐撸串的时候,还要说她没心没肺,在她睡大觉的时候,还要批判她没有追求,活的随波逐流。

    但白桃桃心里清楚,她就是一个俗人,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小日子过得开不开心,快不快乐,明天她喜欢的泡面口味有没有特价。

    “也是,你这样也确实开心,”,夏昀珩也有些放松了下来,“我或许还没有你想的清楚,没有你活得明白,”。

    “总之不要想太多啦,我情愿活得不明白,”,白桃桃有些憨憨的笑了笑,“所以你可以来了吧,你看我跪着都跪累了,就是单膝也有一个膝盖是要碰地面的,”。

    其实如果不是怕显得没有诚意,然后夏昀珩不收她,白桃桃都想问一问能不能在地上垫块软垫,然后再单膝跪下来进行,宣誓效忠。

    一块软件就够了,毕竟只是单膝,另外半边耳是蹲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