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来,滴滴答答的打在窗台上。幽暗阒静中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前,她忍不住低低的呢喃着叫他的名字。
“嗯,宝贝我在。”沈子业吻了吻她的唇角,声音低沉又暗哑。
一切声音渐渐远去,感官里的陌生如潮水一般将孟筂席卷,她惊慌又害怕,整个人蜷缩起来。她从未见识到过这样陌生的沈子业,强势而又热情,不再像平常一样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她如漂浮在海洋里的一叶轻舟,恐惧于从未见过的惊天骇浪,有眼泪从眼角滑下,她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只知道紧紧的抓着唯一的浮木。
一切平息下来,沈子业沉沉的睡了过去。孟筂早已筋疲力尽,蜷缩在床的一角也很快睡了过去,苍白的小脸上还犹带泪痕。
她这一夜睡得并不好,时不时的就会发出如幼兽一般低低的呜咽声,直到睡梦中的人伸过手臂将她抱在怀里,她似是有了安全感,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子业在天蒙蒙亮醒来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人头压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臂有些发麻。他抽出了手来,才刚活动了一下就僵住了,他的床上怎么会有人?
昨晚上是他母亲的忌日,他在酒吧里多喝了几杯酒,但他清晰的记得,他是回家了的。而且,他从不带人回来过夜。
昨晚的某些片段在脑海中浮现,当看清被子里的人是孟筂时他不由得呆住了。脑子里在此刻混乱不已,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低低的呜咽声似乎还残留在耳边,指腹上似是还有冰凉的泪水,他的脸上浮现出懊恼来,紧紧的捂住额头,他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宿醉后的脑子沉沉的像是有千斤重,他甚至不敢去看一旁睡着的女孩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落荒而逃。
孟筂的睡眠很浅,在他抽出手臂她就醒了过来,只是没睁开眼睛罢了。沈子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同样如此。当听到轻轻的关门声她的身体放轻松了一些,可失落空洞感夜随之而来。
沈子业出去后就再也没有进来,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着外边儿的天色由混沌迷濛渐渐的变成明亮。外边儿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她不知道沈子业是走了还是还在。躺到了九点多再也躺不下去了,她才忍着一身的酸痛爬了起来,身上有点点的青紫痕迹,她羞涩的不敢去看,只胡乱的找了衣服穿上。
她做了好会儿的心理准备才打开房门,往外边儿看去时,并不见沈子业的身体。她微微的舒了口气儿,才刚放松了些,厨房那边就传来了沈子业的声音,说道:“醒了,去洗漱吃早餐吧。”
难怪刚才没看见他,他竟从厨房里出来,还端着三明治和牛奶。
气氛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闷,孟筂磨磨蹭蹭的坐到了餐桌前,沈子业将牛奶往她的面前推了推,英俊的脸上似是有些涩意,说道:“昨晚我很抱歉……”
他的道歉是意料之中的,孟筂不愿意谈这话题,急急的打断了他的话,低低的说道:“是我自己愿意的。”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沈子业的脸上有苦恼,见她不愿意谈只能打住,强自镇定的说:“先吃早餐吧。”
孟筂吃得很慢,他却吃得很快,三下两下就解决了他的那份早餐,想说点儿什么犹豫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往外边儿去抽烟去了。
孟筂在他起身后也快速的吃起了早餐来,她知道她留下两人都只会更加的尴尬,吃完早餐找到了在书房里的沈子业,小声的说道:“那个,我还有事,先回学校去了。”
沈子业哪里能让她自己回去,站了起来,说道:“我送你。”
孟筂是想拒绝的,但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她知道,她这个时候拒绝,沈子业心中恐怕更有愧。她很清楚,昨晚如果不是因为喝了酒,沈子业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荒唐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沈子业时不时的会看向她,待到快要到学校时,他才轻咳了一声,问道:“你的身体有没有哪儿什么不舒服?”
孟筂立即就摇头,低低的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