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颤到了极点,但是当她面临死亡时却是极其勇敢的,匕首划过喉咙的那一瞬间她释怀地笑了,淡黄色的云衣衫在空中翩翩起舞,她闭着双眸倒了下去,宛如鲜艳如血的花瓣渐渐凋零,她的生命永远地停留在了16岁。
*杨家邀月院
信鸽扑哧着翅膀,落在了窗前。
紫衣少年侧倚着墙,那道背影格外清隽而挺拔,眼若流星,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抚摸着鸽子,取出银管,而后就将它丢到了桌上啄米粒。
他将里面的信封打开,浅浅的凤眸微眯,眼底隐隐闪出黑曜石般灼灼光芒,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可忽而他用手遮住唇,低低笑出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你是为何而来?
浮生低声地重复了这句话,宠溺地摇摇头,无忧怎么还是如此傻呢?
他将另一封信打开,信里的内容却是小生写的,他已经将浮生的身份告诉无虞了,但只说了浮生是安阳侯的儿子与暗影卫的事,并没说安阳侯是朝安国的六皇子,叫浮生放心,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
无虞?无忧无虞,没有忧患、顾虑。她可真会取名。
浮生拿出火折子将其烧毁,灰烬从空中渐渐落到地面,“咻”的一声两名暗影卫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这几天都有事要忙,少主也是,搜集各个势力的资料,已经有几日没看见少主面上柔和的笑容了。
他们拱手作揖,声音里带了丝急迫:“少主,齐王和沈琅都死了。”
浮生渐渐收起了笑容,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一场隔山观虎斗的好戏将到来了。”
*齐府
一刻钟后,清儿前往主院寻沈琅,还想和她商量一下该如何拿到印鉴,可当她路过书房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她秀眉轻拧,想一探究竟,便将书房门打开。
她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那是由于过度惊愕导致的。
映入眼帘的是沈琅倒在了进门的正中间,她的衣衫上全染上了鲜血,地上已经成了一地的血泊,还有书桌侧下躺着的正是齐王。
她的肠胃仿佛化作了一团翻滚的泥浆,让她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恶心和作呕。
她下意识地就要退出房间,可她还是鼓起勇气去看一看沈琅,还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死,若是侥幸没死那自然是好的。
于是她捂住口鼻,快步向沈琅走去,用手在她鼻尖探了探,已经没有气息了。
放在她鼻尖的手颤了颤,她整个人也惊慌失措起来,沈琅死了,那印鉴,印鉴在哪?
沈琅说过印鉴在齐王的腰间,清儿不再怠慢,立马冲到齐王身边,“啊!”尽管她捂住了口鼻,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她连忙别开眼,齐王睁着的眼睛充满了血色,让人实在忍不住背脊发凉。
她别开眼刚好看见桌上的印鉴,她虽然受到了过度的害怕,但她还是保持清醒地将桌上的印鉴收回怀中,然后跑到沈琅身边蹲下,大声痛哭喊道:“来人啊,来人啊,齐府里进贼啦!”
闻声而来,两名侍卫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他们眼里所看到的与清儿看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比清儿多的是狼狈不堪的她。
他们连连跑来安抚清儿,柔声道:“清姑娘,你先回去歇着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