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圆圆起的很早,她昨天晚上睡得不好,总是半梦半醒,到凌晨实在躺不下去了,干脆起来做早饭。陈凌沉默的在一边帮忙。吃饭的时候大宝眼珠子咕噜咕噜的,一会看看张圆圆,一会看看陈凌。
张圆圆敲敲他:“好好吃饭!”又问陈凌:“你今天没事干吧?”
陈凌摇摇头:“没有。”“那你去租的房子那里把房子打扫一遍吧。”虽然两人现在相处别扭,但使唤人还是要使唤的,有个人帮忙张圆圆能少做很多事轻松很多。
吃完饭,张圆圆去上班,陈凌送两个孩子去上学,临走之前,陈凌拉住她:“如果是因为我这几年不在让你心灰意冷,我可以等,等到我们重新开始。”
张圆圆避开他的眼睛,回了一句:“再说吧。”就匆匆走了。她心里很烦,现在在所有人眼中看来好像只要她点头,他们重新开始,一切就能过去,他们又可以重新有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发生过的事怎么能过得去呢?
两个孩子在这里,她一闭眼就能想起上辈子一家人的凄凉,没法原谅自己,没法直视陈凌的目光,只能逃避。
工作第二天,依然还是洗菜,张圆圆的双手洗到通红,现在已经是冬天了,食堂当然不可能给他们热水洗菜。李爱勇他们双手都是冻疮烂糟糟的,张圆圆才洗两天就感觉自己洗不下去了,干脆去找二厨刘申。
还没到中午吃饭时间,刘申坐在厨房里休息,见张圆圆问话,抬抬眼皮子:“你想炒菜?你今天才来第二天。”
张圆圆:“但我的工作是厨师,炒菜就是我的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没错,张圆圆是以厨师的身份被招进来的,而且是正式工。所以二厨如果想凭借自己的资历指挥她去洗菜,张圆圆愿意的话就没问题,不愿意也不能开除她,纺织厂的食堂又不是他家的。
刘申本来是看张圆圆空降过来占了他给自己女儿看好的位子,想压压她,让她吃点苦头出口气,没想到张圆圆根本不吃这一套。不禁暗自琢磨难道是真有后台?
可他打听到的消息是这个女人只是运气好救了人被人安排进来的而已,原来只是个农村妇女。这种人能进纺织厂食堂洗菜都是祖坟上冒青烟,生怕会麻烦介绍人,消磨掉自己救人的情分,哪还敢挑挑拣拣的。
“你想好了?食堂都是用大锅,跟你在家炒菜可不一样,到时候这些工人吃出什么问题都是要闹到工会的,你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张圆圆当然想好了,她只知道她的手再洗两天菜就救不回来了。
“那行,那你就负责炒土豆。”刘申也没拒绝,把土豆这个菜交给她。
张圆圆没想到这么简单,还以为要吵一架呢,顿时有点高兴:“谢谢刘师傅,那我就负责炒土豆。”
他们食堂没有小炒,不,不能说没有,有小炒但只能是有外来人员来考察的时候,才能炒小炒接待客人。其他时候,整个工厂都是吃大锅炒的,除非你付钱,一般没人会花这个钱。
大锅炒,菜色简单,中午一般只有三个菜,土豆、萝卜、大白菜,三个打饭窗口,每个窗口一个菜,这下子也就等于张圆圆有自己的窗口了。只要她这次把菜炒好,以后这个窗口说不定就能固定成她的。
李爱勇往她身边凑,知道她要炒的是土豆,好心提醒:“土豆可不好炒,大锅更难,容易糊锅还要炒熟,要不然容易中毒。”
张圆圆说:“我知道,但还是要试试。”她当然知道刘申没那么好心,她自己昨天洗土豆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时候的土豆都是上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收的,都过去大半年了,很多土豆都发青长芽了。
为了节省,切菜的人不会把这些长芽土豆切掉太多,所以土豆一定要做熟,要不然容易食物中毒!
可是土豆这种淀粉含量大的,又很容易粘在锅里糊锅,想炒好不简单,想炒好吃更是需要经验。
“我的力气可不小,翻铲子勤快点,不会把它炒糊。”没错,食堂炒菜的铲子就是地里用的锨,重量就不轻,力气小根本翻不起来。幸好张圆圆以前也是下地干活的,力气够。
这边张圆圆在食堂里紧锣密鼓的为自己中午炒菜做准备,那边陈凌提了两个罐头、一包糖去了陈家。陈家人都去上工了,只有王大梅在家,她不干活在家偷懒,说是做家务,其实家务要等两个儿媳回来再做。
见陈凌过来,忙上前拉住他,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嘴上还说:“昨天晚上让你回来吃饭,你怎么没来?专门还给你炒了肉呢,你都没吃到,带的这什么呀?怎么就带这么一点?我昨天不是看到你,背回来那么大一个包吗?里面东西能只有这一点?是不是那个姓张的不让你送东西过来?你一个男人被她管得那么死!”
陈凌拦住她好像还要出门去自己家翻东西的样子,开口问她:“妈,你为什么要举报圆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