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婉吓了一大跳，不可置信地看着韶春。
韶春又重复了一遍：“楼主把松岗门给端了，一锅端。”
周婉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反复几次，终于问出：“一锅端的意思是——全杀光了？斩草除根？”
韶春说：“倒也没杀光。只不过，松岗门从此在江湖上除名了。”
周婉回想起神龙见头不见尾的楚诏，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不见踪影了。楚诏把松岗门端了，不会是为了自己吧，如果是的话，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韶春观察着周婉的神色：“婉妹，你不高兴啊？”
周婉低叹了声：“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挺复杂的，不能说是高兴。”
韶春拍了拍周婉的肩膀：“楼主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你别看楼主还是冷冷漠漠的样子，我们楼主待人好，从来都不是用嘴说的，而是直接行动的。”
“韶姐姐，我不是在想这个。”周婉说，“我只是……不想楚诏杀这么多人。”
韶春揉了揉额角，说：“你的心太软了。松岗门是真的是非不分，接的雇佣杀的全是好人。楼主先前不动他们，是懒得计较，如今动了，依你的性子，应该欢喜才对。”
二人又说了会话，之后韶春走了。周婉独自在夜里，想了一担沉甸甸的黑。
“周姐姐，江湖中传言文玉玦在沧州出现了。”荣钰等周婉练完剑，才告诉她这个消息。
终于有点让人快乐的消息了，周婉兴奋起来：“沧州离这里不远，我们在这里待得够久的了，要不明天就启程去找文玉玦？”
荣钰笑了笑，说：“不着急，还得先问问楚先生是怎么想的。”
“哦，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你有看见他吗？”周婉问。
荣钰说：“没有，不过楚先生今晚或者明早应该会回来。他之前说过的。”
周婉在心里将楚诏狠狠地揍了一回，原来除了她，其它人都知道楚诏什么时候回来。
可恶。
果然，钟鸣漏尽之时，楚诏披着湿气回来了，刚下过雨，他的身上带着泥土和青苔的气味。
他一进门，就看见周婉撑着额坐在桌边，眼皮耷拉着，一副半睡不睡的样子。韶春守在她旁边，见楚诏回来了，便很识趣地离开了。
“回房睡。”楚诏说话一向很没礼貌，总是不带称呼地命令人。
这熟悉的腔调……周婉懵懂地睁开眼，发现楚诏回来了，等了一会，终于清醒了。
“我不想待在山上了。”周婉仰起头，用明亮的双眼看着楚诏。
楚诏说：“明天走。”
周婉说：“我想去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