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轻轻咬了下唇,“不是。是我自己气不过。江慕乔,咱们一码归一码,你我二人的恩怨想如何清算都行,可与我姐姐无关。”
江慕乔颔首,“是跟你姐姐无关。只是我不去给你姐姐瞧病,也跟你无关。满京城又不只是我一个大夫,你们为什么只找我?”
沈娇眼圈微微泛红,声音多了些沙哑,“我也不想来的。可是京城的大夫迫于楚承琮的权势,都不敢来。”
她啐了一声,“呸。他也算是太子,也算是男人!竟为了一个妾,就对自己的正妻如此凉薄!”
江慕乔听的惊讶,“太子不允许大夫去给你姐姐瞧病,你姐姐现在如何了。”
两行眼泪从沈娇的眼眶中滚滚而落,“我姐姐快病死了。”
她忽然扔下手中的鞭子,朝江慕乔低头,“我知道你会医术,皇上和太后都信任你。只要你能答应救我姐姐,我沈娇任你打骂,任你驱使!”
沈娇少年得意,沈家出事以前,不论到哪儿都是众星拱月,向来只有别人求她,她从不曾求人。
可时移事异,如今也不得不低头。
低声下气的滋味儿异常难堪,沈娇两眼带泪,却又死命忍住,“江慕乔,我求求你。”
赏梅宴当日沈娇飞扬跋扈的场景记忆犹新,不过数月的功夫,那曾经骄横的少女便低着头站在自己面前。
江慕乔的怅然大于痛快。
沈娇是低头了,可那是为了她姐姐。同样是姐妹,瞧瞧别人家的。
心中想着,她再次毫不犹豫的拒绝,“沈娇,这跟恩怨无关,你姐姐的病,请恕我治不了。”
沈娇没想到自己舍下了脸面她还不同意,不由羞怒,“你怎么治不了,还不是不想治!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我下跪求你?我们沈家现在是不如以前,可毕竟还是太子的外祖家,你敢担保将来就没有求到我们沈家的时候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滋味儿,沈娇感受的极其深刻。
可江慕乔含笑摇摇头,断然道,“没有!”
沈娇立时绝望,喃喃问道,“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救我姐姐?”
江慕乔想说,她怎么样也不会救。她是很讨厌江秀芝,可那未出世的胎儿却无辜,沈玉暖对孩子出手,就凭这一点,她绝不会答应。
正要命人打发沈娇出去,拘华院的门口又传来了动静。
门房苦着脸,身边则是一顶青帏小轿,“江二姑娘,太子妃来了,她要找你,小人拦不住啊。”
竟然是沈玉暖!
挥手让门房退下,江慕乔站在院门口,看着小轿的门帘被掀开,形销骨立的沈玉暖靠在轿子里,勉强对她笑了笑,“二姑娘,失礼了。”
初夏的气温,她穿着厚厚的锦袍,满额头的冷汗跨出轿子朝江慕乔福身,“二姑娘,沈娇和绿蕉没说清楚,我有一些话想告诉你。”
江慕乔容色清冷,微微福了福身,“给太子妃请安。您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