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般的搏兽表演落下帷幕,但故事还没有完全结束。
西格弗德被不认识的人们高高举起,一路抬到皇家观礼台下,野牛的尸体也被一并拖着。
观礼台上旗帜挥舞,意味着皇帝给了西格弗德割取兽耳和兽尾的荣誉。
众人把西格弗德轻轻放下,法南终于找到机会和西格弗德说话:“怎么样?”
西格弗德抱着左臂,咬着牙关回答:“没事。”
他蹒跚走向公牛的尸体。这头雄壮野性的动物此刻静静躺在地上,无神望着天空,还是平静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刚刚还激荡在西格弗德心中的那对胜利与征服的渴望,此刻都烟消云散。
他感受不到任何喜悦或自豪,感受不到任何成就或欢乐,这与他踏入卡尔十一的王宫时截然不同。
抬头望向看台,令他魂牵梦绕的少女早已不在,西格弗德蓦然生出浸透全身的荒谬和无力。
他低头看向公牛,如果没有这场冲动的、无意义的角斗,这头雄壮健美的大动物或许还能自由在荒野奔跑、生活、繁衍。
法南见西格弗德迟迟不割取兽耳,抽出佩剑要替西格弗德动手。
“别。”西格弗德拉住了法南。
法南看出西格弗德的挣扎,他的目光充满同情,但是态度不容反驳:“有些事必须要做,否则等于在侮辱卡斯提尔人……让我来吧。”
旗帜升起,新科传奇角斗士却迟迟不肯割取兽耳、兽尾,周围的卡斯提尔人逐渐感觉出异样。
西格弗德伫立凝视野牛的尸体:“我该听你的。”
“都结束了,不要想太多。”法南叹了口气,伸手合上公牛的眼睛:“无论你怎么选,从它被捕获那一刻起,它就注定要死在角斗场。有你作为对手,它也算死得光荣。”
“无谓的死哪有光荣可言?”
法南没有回答,附身割下了公牛的双耳与尾巴,用斗篷包着放入西格弗德手中。他握着西格弗德的手臂,高高举起战利品。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轰然响起,周围的年轻贵族们一拥而上,想要按照传统把传奇角斗士高高举起、抬出猎场。
“退后!”法南保护着西格弗德:“他受伤了!不要乱动他!哈兰伯爵需要医官!”
狂热的人群忽然如潮水般分开,而且迅速变得安静。
清脆的马铃声传来,一个老人牵着一匹银灰色的骏马走向西格弗德,两侧的卡斯提尔贵族纷纷颔首行礼。
找遍帝国,只有两个人能让桀骜不驯的卡斯提尔贵族让路致意。一个是皇帝,另一个此刻就在西格弗德面前――埃尔南男爵,帝国元帅。
“精彩至极的表演,哈兰伯爵。”埃尔南元帅主动开口,而且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迎着狂奔的野牛入剑,何等的勇气!何等的技艺!”
他笑着把手中的缰绳递到西格弗德面前,和蔼地说:“伯爵阁下,请接受这匹战马,作为我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