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监见那老妇抓着我不放,上前对着妇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老不死的,敢抓燕常在,她现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快,松手!”
老妇人不知道为什么,太监打的越厉害,她反而抓的更紧,我看她眼中有不甘,有期望,甚至有些祈求的意味。
“算了,别打了!宝娟,小权子把人带到延禧宫,洗干净了再来回话。”我终是动了恻隐之心,不然慎刑司的人会把老妇打死,不管如何先把人救了再说。
回到延禧宫,菊青端了茶过来,她看着我,疑惑不解,“小主,怎么弄个疯婆子回来,这恐怕会让宫里人笑话咱们。”
菊青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如今我是皇帝新宠,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从内务府挑过来的喜鹊与宝鹊,我自然是不敢重用,说不定是皇后或者华妃安排的人。
自己再不挑一点忠心的奴才,想往上爬,恐怕是难如登天。
约莫半个时辰,宝娟带着洗干净的老妇人过来,整理了发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看上去倒十分精神。
老妇人见到我忙跪下行礼,“给燕常在请安,感谢燕常在对老奴的搭救!”
“起来吧,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懂医术,你怎么会到了慎刑司?”我疑惑的问。
那老妇此时却不紧不慢,看样子出身大族,倒没有市井之气。她缓缓开口说道:
“老奴叫方翠屏,家里世代行医,丈夫陈永昌,在先帝时是宫里的太医,只因与年羹尧有过几次争吵。皇上登基后,年家势大,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杀了老奴的丈夫,儿子陈良仁如今下落不明,老奴被没收入宫成了奴婢。”
我一听老妇与年家有仇,俗话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只是对她的话,是真是假,我还是保留几分,于是问道:“既然你丈夫是太医,你如何懂得医术?”
方翠屏抬头看着我,说道:“老奴丈夫的医术便是我教的,奴家世代行医,只因老奴是女子,不能抛头露面,所以才招了女婿。求燕常在留下老奴,老奴必将报答燕常在的再造之恩。”
我上前扶起方翠屏,看着她说,“以后你便在延禧宫当差吧,我会让人去回了皇后,想必皇后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在慎刑司?”
当我问这个问题时,方翠屏哭了,她摇着头不愿意再回忆在慎刑司的日子。我见她神情痛苦不忍再问,于是笑着说道:
“这延禧宫,你的年龄最大,以后我便喊你方姑姑,还请以后对我们多多的照顾。方姑姑懂医术,以后有辛苦你的时候了。”
方翠屏忙跪下磕头,她感激地看着我,“小主,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尽快开口。平时宫里的活都可以让老奴干,老奴在后宫一年多,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好了,宝娟,你领着方姑姑先去休息。方姑姑,不着急这一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安排宝娟带方翠屏去休息。在慎刑司得了方翠屏,心里倒有几分忌惮。
方翠屏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必须找个宫外的人去打听一下。
于是我喊来菊青,对她说,“你去外面打听一下,方姑姑以前都是在哪里当差,又为何去了慎刑司,务必详细。来到咱们宫里的人,伶俐自然是好,但我最看中的是忠心。”
菊青点头说,“是,小主,奴婢这就去!”
我坐在延禧宫看书,心里盘算明日去咸福宫,让方姑姑看一看眉庄的方子。如果确认有问题,我还要找曹贵人对质一番。
既然我要保下眉庄,便不会给曹贵人害人的机会。华妃已经被禁足了一个月,再过一个月便要出来了。这期间,如果能在饭菜里做点手脚,让她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