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随风走,那句“你赔得起吗”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易初淡淡地从窗外收回视线,对司机说:“就停在这吧。”

    区立医院。

    “滚——!都滚!我不要!拿走!!”尖锐的女声一反常态,根本不像往日那个温柔的女人会发出来的。

    易初一看到摔了满地的礼品和门口局促内疚的几人便明白了什么。

    他平静地走上去,把套盒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还给为首的男人。“谢谢叔叔,不过妈妈不喜欢,麻烦您下次别再过来了。”

    “小初!让他们走!把他们都赶走,我不想再看见他们!!”柳思菡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易初带上了门,彻底阻断外界的声音。“叔,你们有话跟我说就好,医生说了,妈妈不能受刺激,情绪波动太大对身体不好。”

    此话一出,面前几人愈发愧疚。“是我们唐突了,唉……”

    他们走到远离门口视线的地方说话。

    易初的听力渐渐模糊,耳朵像被水堵住了一样,具体聊了什么他不太记得了,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男人递过来的一个纸包上。

    他的喉咙漫起一丝血腥味,他听见自己说:“谢谢。”

    易初又在外面吹了会儿风才回病房。

    柳思菡问了几句他在学校的情况,他也都一一答了。

    就像很多家庭的缩影那样,父母孩子双方报喜不报忧,各自隐瞒承担生活的压力。

    话音渐渐少了,易初和柳思菡蓦地沉默下来。

    “妈,”易初叫了她一声,从背包里拿出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袋子。“这钱你收着吧。到时给易淼买新衣服之类的……”

    柳思菡的身体调养得不错,情况好的时候半个月在医院住,半个月回家休养,也能稍微照看一下易淼。

    “拿走。”柳思菡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淡。“谁给你的还给谁。”

    挤压的清醒一下子爆发了似的,她狠狠一扫把床头柜上的东西一股脑砸到地上。“我叫你拿走!!!”

    易初站了起来,盯着脚底的一片狼藉,拿着纸包的手紧了又松。“你明知道不是那些战友的错。”

    “那为什么只有我丈夫死了?!”上次自杀未遂,柳思菡的声带损坏了,嘶哑粗粝如同砂石摩擦。“你收了这钱,跟蘸着你爸爸的人血吃馒头有什么区别?!”

    “我丈夫”“你爸爸”,这些词眼一旦出现,势必引起负面发展。

    易初颇感疲惫地闭了闭眼。“知道了,我退回去,也让他们别再来了。”

    易初刚离开医院就接到了沈沛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