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是个大晴天。
一条路迎面是东,为避日头,她的眼睛总是漫无目的打量四周的商铺。
开门迎客,大家都不像林湘一般,为避热去装竹帘,柳大夫的药铺亦是如此。林湘记得,他的铺门总是大开着,日光朗亮,照进厅堂,任谁路过,都能一眼看清他在做什么。
林湘进出书店,路过这里时总会往药铺里看一眼。柳大夫记得她每日来书店的时间,就算手头有事在忙,也会适时抬眼,对着往店内看的她颔首浅笑。
这样淡淡的一照面,是林湘最喜欢的社交距离。
两人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并不用开口喊对方一声,只互相笑上一笑,点一点头,便算问过了好、道过了早安,接着各做各的事情去。
不过,这个习惯已经中断很长时间了。
画像那件事情过后,她觉得别扭,疏远了柳大夫好一阵子,连早上惯例的打招呼环节,也被她刻意忽略了过去。若非柳大夫直言他分毫不在意那张画,也劝她不要放在心上,兴许,他们再不能做一对和睦共处的友邻。
思及此处,做错事的愧疚感萦绕在心,林湘往药铺里看了一眼。
倒不是为了恢复那个已经很久没维持的清晨仪式,她只是单纯想看一眼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