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眸,正迎上陈庆泽坦然双眸,想起他兄弟三人于自己危难之时,出手相助...不由心中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思定下,当即抱拳开口:「小弟这便动身,大哥小心为上...」
言出之时,陈庆泽身形早出,唯有豪迈之声,遍传莲花山巅。
「兄弟之托重若山也,且放心...」
顾箫闻言,心思既定,当即回身,唤起霖儿与尺夜开口道:「此处有陈大哥,我先去寻慕容姑娘...天涯大哥与咫姐姐...」
「木兄弟与霖儿姑娘且去,掌门师兄与咫师姐自有我来照拂,还可在此接应陈兄...待得此间事毕,我自与陈兄去往大殿与木兄弟会合...」尺夜一路行上莲花山来,正是为了救下咫尺二人,此刻两人昏于此地,尺夜又怎能放心离开。
有尺夜与陈庆泽两位高手坐镇此处,顾箫忧心尽消,当即冲尺夜稍稍点头,随即欲唤霖儿,赶往那慕容大殿。
可当目光望向霖儿之时,却见她早没了先前灵动神色,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道是此前混沌之地旧伤复发,正欲关切一二,却闻少女已然抬眸,迎上自己目光,轻言动身。.81.
少年不曾想得许多,当即带起她循来路而回,赶往慕容大殿而去...
见得少年离开,被陈庆泽牢牢缠住的吕残立显急切,自己舍却性命,不正是为将他擒回北晋,好弥补雁北之失吗,如今到手的猎物飞走,换作任何一人,恐也不会轻易罢休...
眼眸微移,见那人傀依旧无动于衷,仍是矗立一旁,心中更是急切,偏偏这步衣男子,甚是难缠,无论掌法、内力,亦或是那长箫,每每攻出,自己都不得不回招相抵...许是人逢困境,方会生出急智,忽有灵光闪过吕残心头,顿有了脱身之法...
掌势随心,心中一乱,掌势顿无章法,陈庆泽瞧得对方破绽,自不会轻易放过,当即一掌,破开中门,直钻对方胸膛,本以为这蓝袍会有应对之招,但一瞬间仿佛这蓝袍全无抵抗之力,被自己这掌轻松破开中门,重重击在胸膛之上。
殷红血雾从吕残口中喷出,蓝袍身影也如断线风筝,疾掠而出...正当陈庆泽还在疑惑,明明前一刻还可与自己势均力敌之人,为何一瞬间就变得如此不堪一击时,却见蓝袍之影疾掠而出,冲着木兄弟离去方向疾跃而去...
「上当了!」陈庆泽暗道不妙,此人心计之深,不惜以苦肉计硬接自己一掌,也要脱身,绝不能让他追上木兄弟。
定下心思,并未急运
轻功追上前去,而是运气丹田,横箫抵唇,箫声顿出...
吕残以苦肉计脱身,借布衣汉子掌力,短短数息,身形已出十丈有余,正以为计得,耳中却传凄清之声,幽幽而响,令人不觉沉醉。
自己便是施展梦境的高手,吕残一瞬恍惚,却又很快回过神来,但正是短短恍惚一瞬,眼前之景已然转变,再不是莲花山巅,而是身处一片竹海之中。
吕残并未慌张,反是彻底冷静下来,蓦然回首,望向林中独自吹箫男子,冷笑开口:「不与你相斗,还真道是我怕了你不成...在我面前施展此等幻象之法,实不知是该说你不自量力,还是自讨苦...」
‘吃"字出口,竹林之中,寒意顿生,几是眨眼之间,竹林之中已呈落雪之象,一片冰寒顿染林间,不消片刻,就已覆满竹林,‘天地"之间,满是肃杀,再不见其他,唯有横箫依旧的布衣男子与蓝袍凝立。
箫声依旧,杀意渐起,似比起林中皑皑更寒三分,隐有与之一教高下之意。
雪意归蓝袍,箫杀随布衣,二人不再比斗招式,而在这幻象之地中掀起意念之争...
吕残自得蓝袍,还未曾一展残梦功之威,此番既被这布衣汉子拉入此地,也知若不了结此人,即便暂时脱身,追上少年,此人也会如附骨之蛆,干脆横下心来,先全心对敌,再言其他。
一静不如一动,定下心思的吕残已决意先发制人,默运起残梦功来,眉眼一挑,此林上空,便已凭空显出一柄利刃,随着目光而落,那柄利刃随即疾斩而下,欲将横箫的男子了结当场。
眼见自己以残梦功所化利刃,斩裂布衣身影,吕残眸中满凝残忍笑意,可却忘了,布衣男子与自己同踏那半步宗师之境,此处幻象之地,更是其曲境之所凝...
既是胜负已分,吕残微阖双目,运残梦功欲脱离此境,但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莲花山巅之景...傲竹耸立,不见皑皑,自己竟仍处在那汉子曲境幻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