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凌当本就诡异,谁又能知其中可曾藏了什么诡秘机关,不妨借这激将之法,让这几个女子都使将出来,省得入内之后,还需时时刻刻提防...
陈庆泽所料不错,自这几女之声从风凌当中传出之时,顾萧心中就已暗暗定下了即将试探之法,但不止是为了让她们把暗藏的试探招法尽数使出,还为了一物,那便是从凉州城外柳庄少庄主柳溢手中得到的那张风凌当票。
这张风凌当票,不仅是顾萧与霖儿合力取来之物,更是能去往望离山庄的倚仗,如今既已抵达风凌当,自然要顺势取回那英离帖。
如是直接开口相问,反会引起慕容厚的警觉之心,说不定会以随口理由搪塞,到时便更难寻找,故而在这几女现身之事,顾萧便想出了激怒她们,好定下相斗赌约,能趁机入风凌当中查探之法。
如今一切正如心中盘算一般,还不待自己设法诱她们定下赌约,她们倒先将这闯关之事道出,正中了顾萧下怀,尺夜兄不明自己心意,但一旁的陈大哥似已看穿自己之计,定下心思,向着陈大哥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要动手,只交给自己全权处置。
“小子莫要不知天高地厚,我们这三关,可不似你先前破开的寻常毒药一般简单,念在你是谷主贵客,我家大姐已是允了你三人闯三关...”几女之中,始终不曾开口的一女,见少年想要孤身闯关,不由担心他若真伤在众姐妹手中,说不定会引来谷主责罚,当即开口劝说。
“三姐,你怎得还为这小子说话,是他冲撞我与大姐在先...”六妹似是余怒未消,听得少年想要孤身迎战,正想借闯关之时,好好教训青衫小子,却不料三姐出言相劝,立时埋怨道。
大姐素知三妹沉稳,亦知她担心众姐妹伤了谷主之客会引来责罚,但这小子不将众姐妹放在眼中,的确要教训一二,权衡一二,抬手止住六妹、三妹,随即示意众姐妹靠近几分,压低声道:“三妹所虑,亦有道理,毕竟这少年是谷主邀上山的,出这关卡,便不要与他动手了,更莫要伤她性命,好好教训一番便是了,只叫他领教我等姐妹手段,知难而退即可...”
“谨遵大姐之命...”几女素来听令大姐,既她已开口,便纷纷开口应下。
既已商定,大姐回过头来,冲少年开口:“小兄弟,你是客人,即便闯关不成,谷主邀你上山,我们也不能阻拦,但若闯关不成,你还需向我六妹赔礼才是...”
女子之言,正中少年下怀,当即笑道:“我若是闯得三关,又当如何?”
六妹性如烈火,闻听少年‘大言不惭’,当即开口:“你若真的能闯得过我们姐妹设下三关,我不仅向你赔礼,便是你肩上那畜生,我也一并赔礼!”
“姐姐说过的话,可莫要食言!”少年眼中狡黠微闪,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字字句句都在引这冲动女子踏入设好的圈套之中。
“我等姐妹虽是侍奉谷主婢女,但也算江湖中人,岂有食言道理!你若真的孤身一人连闯三关,我便说到做到!”六妹想教训少年之心已然急不可耐,不等众姐妹开口阻拦,早已抢先出口。
“好!既是如此,便请姐姐出这第一关吧!”少年眼神,早将一众女子欲劝阻‘六妹’之状瞧在眼中,担心她们回过神来,识破自己这计,便前功尽弃了,在此女话音落时,已然出口请关。
事已至此,即便大姐已隐隐察觉这少年答应如此爽快,心中暗暗嘀咕,也不得不先出首关了,稍定心神,冲少年轻吐几字:“这第一关,唤作暗室劈香!”
三妹听得大姐道出首关,也随即上前解释:“我慕容谷主,乃剑道名家,这首关劈香,便是一试赎当之人控兵刃之力,‘暗室劈香’顾名思义,欲赎当者,当持兵刃,身处暗室之中,凭耳力控刃,将焚燃之香首一分为二,方可过关...”
此言才出,三妹却觉场中氛围忽转,不仅少年三人面上各显笑意,便是身后师兄慕容厚,也摇头微叹,不知是在感叹此关之难,还是在叹其他。
再观少年,不仅是唇角轻抬,便是眼角都已弯起,饶是三妹有心想让,此刻心中也生怒意,好在性子稳重,稍定心神,继续开口:“随我等来罢...”
言毕转身,六女施展轻功跃入风凌当中,少年三人相视一眼,随慕容后相请,也踏入其中。
果如这三妹所言,这风凌当之门廊,不似寻常庄院明亮宽敞,反是伸手不见五指,若非慕容厚在前开口,以声辨位,为少年几人引路,恐怕初入其中,便迷失了方向。
才将入内,身后却传厚重之声,少年三人齐齐回首,只见身后光亮已然尽消,想来是在三人入内一瞬,这风凌当之门已闭,将穹顶本就入夜的微弱光亮尽数遮掩。
回转目光之际,却见前方‘星光’亮起,在漆黑暗室之中,如夜之点点繁星,不过却不是繁星清冷之色,那火红之光,不用多想,也知是这首关所劈之香。
“为防你说,这控兵刃之法非常人所能为,我家二姐先为你演示一二,莫要说我姐妹几人,出这不能完成之关故意为难于..”
“你”字出口,少年耳中忽闻衣袂声响起,随即剑刃破空之声响起,丈外‘星光’如遭重击,聚于米粒大小的燃烧香顶,先后碎裂,溅射开来,须臾片刻,仿佛一瞬璀璨烟火,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