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步步逼近,肃杀之意顿林中,眼见宿命之斗又要再起,少年身形却先动了。
淳于复瞧见青衫闪动,不再大意,手中长槊虽不如自己银槊趁手,但依旧挥动如龙,掀起阵阵罡风...
正要看招破招,却不料青衫轻功起时,竟未曾向自己出招而来,反是回转身形,向林中疾跃而去,霎时间,只余下自己与身后遮面人抽搐
嘴角,呆立林中。
“他...逃了?”遮面人散去胸中凝聚真气,哑然失笑,此等出人意料之举,脑海中似是想起了那位故人。
反观被戏耍的淳于复,已勃然大怒,哪肯就此罢手,怒斥开口之时,已是提气施展轻功,疾追而去。见淳于复不肯罢休,担心少年安危,遮面人忙收敛心思,同样运功追去。
须臾间,此片林中见得青衫疾跃之影,身后两人紧追不舍。随着追寻愈久,易黜心中惊讶渐盛,适才见少年面色,受伤不轻,可他这轻功却不含糊,自己与淳于复两人武境胜过他,此番追逐,并无懈怠,却依旧追不上青衫身影。
身前淳于复更是怒极,本以为取下少年性命十拿九稳,岂料被戏耍一通后,仍被少年牵着鼻子,在林中穿行。
转瞬之间,又跃出数丈,见得青衫似显力竭之状,当即心喜,忙运内力,迫近几分,眼见青衫背影几已能触,手中长槊对准少年后心,猛然刺出。
随行淳于身后易黜自然瞧得真切,见形势危急,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就要出手,却在出手一瞬,见前方穿行的少年身形如鱼游水,闪转腾挪,忽地一转,钻入枯密林中。
少年闪身极快,以至身后淳于复尚未来得及反应,不过熟知少年突变方向,定不简单,淳于忙变招应对,万幸林密,横槊一瞬,卡住树干,终是止住腾空前冲惯性,直至此时,方瞧清前方
枯树林上,横生树杈之上,被布满银针。
月光透过层层枝杈,照耀针尖之上,闪烁着点点寒芒,可想而知,自己与易黜若未及时止住,这些不易察觉的银针刺入眼、喉要害...可心思未定,却见身后黑袍身影并未减缓,反是呼喝“小子莫走”直掠向陷阱之处,忙开口呼喝。
“易兄小心!”
不过为时已晚,夜下银针本就不易察觉,淳于复与少年几番斗智斗勇,方才有了几分警觉避开此处陷阱,在淳于复看来,易黜不曾与少年交手,不知他心计狡诈,已然中招。
果不其然,遮面黑袍掠过枝杈,被枝杈之上银针所伤,瞬间跌落而下,淳于复见状,忙疾跃而上,揽住自己这位结义兄长身躯。
可淳于复哪里知晓,自己身后易黜早已瞧出端倪,暗赞少年不逞匹夫之勇,以智取胜,但小小陷阱恐难阻挡淳于复追杀之心,于是定下心思,干脆借这陷阱,使一出苦肉计。
“狡诈小子!”
淳于复本就怒火无从发泄,见易黜竟被这银针所伤,尤是黑纱遮住的半张脸与喉间几处,皆被银针所伤,压不住胸中怒火,翻身落下一瞬,槊芒闪耀,一招横扫,将身前大片密林,尽数掀翻,终见青衫渐远去背影。
“兄弟,那小子诡诈,不知林中还有几处陷阱,不如咱们先退,他日卷土重来之日,再取他性命不迟。”
易黜似伤得不轻,忙开口劝淳于复就此
离去,怎料淳于复怒极之下,早失理智,眼中只有那渐远去的青衫背影。
许是瞧见易黜之伤并不致命,安顿易黜于地,随即持槊起身,纵身跃去,只留下寥寥数语。
“兄且自行疗伤,待淳于去了那小子性命为兄出口恶气!”
眼见苦肉计无效,待得淳于复远离而去,易黜鲤鱼打挺从地面一跃而起,低喝一声,入体银针激射而出,被瞬间逼出体外,跺脚身形再起,悄然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