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移随着何魁行在何家堡内,二人俱未开口,只是沉默而行,看着逐渐熟悉的周遭,已然知晓何魁要带自己去往哪里。
歪倒在地的匾额,守门的石狮依旧张开大嘴,荒宅之中的水榭廊亭,依旧是前些日子自己来时的萧败模样。
不过与先前的小心不同,这次二人倒是光明正大的一路行来,直到进入了风家旧址,金不移才敏锐发现这老宅之中竟暗藏了许多何家护院。
金不移望向在前引路前行的背影,眸中担忧已渐被戒备替代,不停地侧目扫视着这些隐匿在风家旧址暗处的何家护院。
穿行来到一处房前,金不移自然知晓此地是风家旧址的密室所在,开口道:“何兄弟,你将重阳笔关在了这里?”
何魁并未推开房门,沉默片刻,背对着金不移,开口道:“金大哥可还记得当年你我相识之日...”
金不移不知何魁为何要提起当年,但也被何魁的话勾起了往事,开口道:“我又怎会忘记,你我也算的上不打不相识了罢。”
何魁依然背对着金不移,但还是能感到他心中的感慨,微叹之后,开口道:“是啊,金大哥不愧是铁面判、真汉子,这么些年了,哪怕是背负了这么些骂名,也依然不改心中所念。”
金不移闻言一怔,眸中戒备更盛,可瞬间又变为寻常模样,开口安慰道:“如今你苗庄的大仇也报了,若是风姑娘取了何季性命,替风家堡报了仇,咱们也该功成身退了不是。”
“金大哥,这何家堡说是何之道从风家夺来的,可如今何家堡在武林中的地位,可都是你我拼回来的,你甘心将这些都拱手送出?”何魁仍不肯推开面前的房门,而是幽幽开口,向着身后的金不移开口道。
闻言而退,金不移缓缓退开几步,重新审视着前方愈发陌生的何魁背影,沉默良久,开口道。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若是被这些身外之物,迷惑了本心,那与何家父子这类人又有何异。”
何魁闻言一怔,而后似是下定了决心,推开了那扇房门,开口道:“金大哥,你想见重阳笔,随我来罢。”
金不移见状,紧随何魁踏步而入,房门本是散乱的桌椅已摆放整齐,就连浮尘也被掸去,整个房内一尘不染,正有一身着锦衣之人端坐桌前。
见何魁带着金不移入了房间,这人连忙起身行礼道:“何堡主,金供奉。”
金不移做何家那供奉之首多年,自然识得此人,更知此人本事,当年他并未借着武境坐上三甲之位入何家堡,可却凭着另一样本事让何之道开口亲点他坐上了何家供奉之位。
金不移不喜这曾恶行累累的江湖败类,即便是在何之道授意之下让他做了何家供奉,平日里也只让他做些无关小事,凡遇何之道安排江湖中行走的任务,金不移多半也会遣方月华等人前去。
“你怎么在这。”金不移开口问道。
那人一笑,露出一口腥黄牙齿,让人觉得恶心欲呕,这人见金不移一脸诧异,心中不免得意,炫耀似的开口说道:“金供奉,您瞧,你看不起小的,可无论老堡主还是何堡主,可都对在下的审问之法甚是看重呢...这不,堡主他不是给我安排了...”
“行了,我想知道的事,问出来了没。”话音未落,就被何魁抬手打断。
何魁此言一出,金不移顿觉疑惑,难道重阳笔心中还有什么事是何魁想要知道的,所以才遣这人来审问重阳笔。
转念一想,也不对啊,何魁待在何之道身边这么多年,若想要从重阳笔口中探得什么消息,不用审问,自然可以获知些线索。
金不移正疑惑间,却听那人恭敬回道:“回堡主的话,她的嘴可硬了,我用了些手段了,还是不说...我正想去请示堡主,法子...我自然是有的,可在这么用下去,就算问出了堡主想知道的事,只怕人也无药可救了,这...要不要用还需堡主明示。”
虽然不知这人口中所说的是否是重阳笔,可这人的手段,金不移早有耳闻,忙开口打断,回首劝何魁道:“兄弟,这田三七在江湖中素有恶名,虽我不知你要对什么人,问什么事,可用他是否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