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青衫少年的分析,这人不住点头,语气却与在何家后山之时截然不同,满是冷冽道:“行了,既然你认出了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老夫不管你为何要擒住风家那小妮子,将她交给我...风家的功法有主人独门印记,即便是给了你,你也研习不了,不要给自己惹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顾萧闻言,收断月入匣,开口道:“前辈见谅,听前辈的意思,这当中怕有误会,晚辈只怕前辈不听解释之言,这才不得已用此法让前辈能静下心来听我解释,看来雾前辈已与在下一样,觉得这几日中何家堡的一切太过蹊跷,是与不是。”
雾中仙见少年收剑姿态,打量了顾萧与江凝雪二人一番,见二人神色恳切不似作伪,环顾周围,随后沉声开口道:“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寻一处僻静之地再说...”
——
金不移以手拄地,背靠暗室墙壁,身前之地已被鲜血尽染,右肩的伤口早已裂开,此刻正“噗噗”的涌着鲜血。
再观金不移面上,唇角口鼻,皆是血渍,不住的喘息,方见得他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再战。
暗室之中,负单手而立的“何魁”面上皆是不屑的嘲讽神色,捻动着指间开口道:“正是不懂,荣华富贵你不要...反倒是与那赫烈一样,满脑子皆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江湖道义,可今日若是你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之内,又有谁知道你是为何而死的?百年之后,人们只会发现一具无名尸骸而已...”
金不移咽下口中血沫,勉力开口道:“因为天知、地知。”
“我呸!”许是天地二字刺激到了何魁,面露狰狞之后,便是拂袖一掌拍在金不移早已裂开的肩上伤口处。
如遭重物捶胸,金不移顿时瘫软在地,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不是想见风家后人吗,我便带你去瞧瞧罢。”
何魁见金不移已是无力抵抗,一声冷笑,踱步上前,俯身抓住金不移散乱的头发,竟拖行着金不移,向着暗室中露出的密道而去。
何魁所料不错,金不移此时已是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何魁拖拽着自己,一步步行在甬道之内。
金不移只能望见暗道顶端青砖垒砌,不停的闪过自己眼前,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头顶一松,后脑重重的撞在地面之上。
“到了。”
听到何魁口中讥讽,金不移顾不得脑后疼痛,勉力侧首望去...尽管是胸口疼痛难忍,可当金不移瞧见风姑娘时,伤重难以睁开的双眼瞬时圆睁,双眸中的惊恐难掩...
虽还隐约瞧的出风姑娘的面容,可她披头散发,满面是血的样子,可怖至极,半靠在墙边,双手无力垂地,手腕上的两道血痕尤为显眼,看那伤口的状态已是过了不短的时辰,伤口处已不再流血,而是结了乌黑血痂。
愤怒往往能激起人的潜能,金不移勉力翻身,在何魁阴冷的目光下,向着风姑娘的方向爬去。
“陈北州在乎的一切,我都要好好折磨一番,不然怎能解我心头之恨。”何魁面并未去阻拦金不移,反而是露出享受的笑容,静静的观望着爬向风姑娘的金不移。
离得近了,金不移才发现不止是手筋,风姑娘就连双脚脚筋都已被何魁挑断,虽然还活着,可被折磨的已是不成人样了。
“风姑娘...风姑娘。”金不移压住心中的愤怒,轻声呼唤。
“金...金大哥。”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风姑娘低垂的脑袋费力的抬起了些,瞧见是金不移,口中呢喃着发出微弱之声。
没想到,几日前还与自己商议着如何刺杀何之道为风家堡复仇的人,如今已被折磨成了这等模样,金不移已是压不住心中怒火。
怒喝一声,提起胸中仅剩不多的内力,愠怒拍地而起,向着身后含笑的何魁攻去...
清脆的骨折筋断之声,在这幽暗的地下暗室之中甚是清晰,金不移右掌无力的垂在身侧,以被抵住身后的青砖石墙,凭着心中正义执念,不让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