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钧的将军府就在前方,杨虎臣想起军门嘱咐,看来这些人追杀自己,正是为了军门临行时所说的雁北布放图,还好军门临行之时,曾告诉自己那布防图被他藏在了将军府的暗格之中,既然他们敢对自己下手,想来布防图在将军府中也不安全了。
可杨虎臣想不通的是,这些人敢对北境统将动手,且这些守城将官士卒几日之间,全换了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如此手段...杨虎臣首先想到的便是那瑯州知州高廉,可此人远在瑯州,又是文官,怎能有此能力...不对,难道是...
杨虎臣想到一人,可仅是一个念头,已让他如堕深渊,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杨指挥!”
将军府前守卫的偏将,唤作万中,是当年从凉州时就跟随万钧的老人,因在齐晋大战中断了只手,无法再继续军中效力,万钧感念其奋勇杀敌,便留下
了他在自己府中做守门校尉。
万中听得深夜马蹄响动,警觉出门查看的他,一眼就认出了,纵马前来的是自家将军麾下的杨虎臣,连忙开口唤道。
被万中的呼唤唤回了心神,杨虎臣这才发现自己已纵马来到了将军府前,连忙翻身下马,沉声问道:“万将军可有消息,有没有人来过。”
瞧着杨虎臣一身是血,万中诧道:“没有...杨指挥,你这是...难道是北晋向我雁北用兵了?”
杨虎臣深知那些人既选择了动手,绝不会放自己安然离开,万将军府上的人还被蒙在鼓里,也顾不得其他,抓着万中就开口道:“快,带我去万将军书房。”
万中虽是小小的守门偏将,可也是跟着万钧一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见杨虎臣要硬闯将军府,当即沉声吼道:“老杨,你知道规矩,就算万将军不在,这将军府也不是你想闯就闯的,来人呐。”
随着万中一声呼喝,将军府中行出十余持刀士卒,他们也都是万钧麾下老人,虽因齐晋之战,各有所残,可要说有人敢闯万将军的府门,他们可不会像平日里那般笑脸相迎。
听得万中呼喝,纷纷围将上前,无需开口,只是站在那,就已是杀气腾腾。
杨虎臣怎能不知万中等人的脾气秉性,此刻的他已是心急如焚,开口道:“万中,你犯的什么浑,雁北大营已生变故,万将军离开雁北回想省亲之时,
曾传秘令与我...现在有人对我下手了,下一步便是将军府。”
万中听杨虎臣此言,心中一凛,见他一身是血,不似说谎,连忙抬手止住身后众人,疑惑开口道:“什么,你...你可莫要乱说,难道是北晋的那帮狗杂碎又来袭我边关了?”
“此事没那么简单,你快快让路。”杨虎臣知道万中对万将军忠心耿耿,连忙从怀中取出万钧临行时交给自己的将军令箭,以佐证自己所言非虚。
见了那将军令,万中等人忙收起兵刃,单拳拄胸,单膝下跪行军礼,此刻的万中瞧见杨虎臣浑身是血的模样和这将军令,心中已信了九分,行礼毕,起身开口道:“老杨,到底是什么人对你下的手,将军现在如何。”
杨虎臣正要开口,却听城中叫嚷声并脚步兵器碰撞之声响彻,与万中一同望去,见火把光亮已将雁北城中照亮。
“杨虎臣投敌叛国,奉上令,诛杀此贼!”
万中目光如刀,随即转向一旁的杨虎臣,见杨虎臣眼神不变,只是与之对望,只一瞬,万中心中已做了决定:“万将军既给了你北晋统将的将军令,定是预见了今日之变,你快入府,我自与这帮人周旋。”
万中跟随万钧多年,又与杨虎臣相识这么些年,对杨虎臣极为了解,若是说他贪酒,万中尚可相信,可说杨虎臣投敌叛国,万中是绝不相信的。
杨虎臣见万中冷静模样,略一
点头,忙入府中去,万钧为官清廉,亦不爱享受,这府中并无什么下人管家,平日里的起居生活也只是万中带着一帮老人照拂,杨虎臣一路无阻,直至书房。
听得将军府外已是喊声大作,来不及多想,连忙踹开房门,快步行至军门休憩榻旁,俯身搜寻,终是寻到了一处凸起机关用力一按,榻上突出一个暗格,杨虎臣忙凝目望去,只见那防虫的芸香草下,压着一份卷轴并一张已经泛黄的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