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来我们车间,是有什么事吗?”
地中海男人看到抱着小奶团的陈旭,以及稍显憔悴有些眼熟的刘大金,出声询问道。
刘大金身为这厂房的房东,听到男人询问,当即招呼道,“叔,你好,我是这厂房的房东,这不是这个礼拜这家具厂就要关厂了,我带我朋友过来看看。”
陈旭本来正打量那些门窗,觉得雕刻技法有些眼熟,听到张喜国招呼,回神过来,礼貌性地跟对方点了点头。
已经在爸爸身边锻炼得十分开朗的小鱼儿,也主动跟大伯挥手招呼,“伯伯好!”
按理来说,这么可爱的小奶团主动甜甜招呼,张喜国应该倍感开心,但说起关厂,身为车间主任的他完全开心不起来,也认出了刘大金,脸上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来,回应几人,“啊,那你们随意转转。”
反正厂子里现在也没事做,就只剩收尾工作,房东要带朋友看,他也没理由拦人。
陈旭倒也没急着去参观,视线在张喜国粗糙甚至留着几条疤的手上停留片刻,在对方离开前,出声叫住他,“叔,您也是木匠吗?”
后者听陈旭这么一问,倒是忍不住笑了,说道,“在这家具厂里的工人,大多数都是会木匠的啊,我做一行,也30多年啦!”
毕竟这个年代,家具几乎都是木制品,在这家具厂里,不是木工学徒就是有些资历的木匠师傅。
而他也是16岁开始跟着师傅学习,到现在46岁,干这一行已经30年,5年前好不容易带着一身技术过来,混到了车间主任,这家具厂就要倒闭了。
张喜国对此也是很无奈,也很茫然。
丢了家具厂这铁饭碗,他想要再有个体面工资又高的工作,可是很难了。
而陈旭听到张喜国这回答,一双眼却微微发亮起来,朝他问,“那叔您在雕刻这方面,应该功底很深吧?”
他本来就打算做木雕厂,虽然那木雕箱子就算看起来没那么难,但雕刻技巧也不少,肯定也得有资历背景的老木匠们才能雕刻出来。
本来正愁找老木匠和木工,现在一看,这家具厂简直完全就是为他的木雕厂量身定做。
如果工人们水准可以,他接手厂子的同时,也能接手这些木工,不用再费心思去招人了。
如果陈旭跟张喜国说别的,张喜国可能不想多说,但是木匠这活儿,他可就感兴趣了啊。
张喜国脸上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来,说道,“我都做30年了,功底能差嘛!这家具厂倒闭,可不是我们手艺人的问题,是几个负责人不懂得经营。”
反正厂子已经注定黄了,张喜国说话也不遮遮掩掩,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陈旭一路过来,就有注意一些门窗上的雕花,雕刻技术虽然没法跟上海工艺厂里的展品,但也不差,特别是个别雕刻品里,隐约夹杂着一些他印象曾经看到过的技巧和手法,这样的东西,如果不是经营不善,肯定能卖出去。
他微微思索片刻,又朝对方试探道,“看得出来,这工厂里的木匠手艺都不错,敢问叔您师承何人?”
虽然这大叔和工人们手艺都不错,但要是能请到这个大叔的师父过来,凭借资深老手艺人的功底,他那雕花箱应该就能完美复刻出来。
一旁的刘大金也隐约猜出了陈旭的意图,便是默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听他跟大叔问话。
张喜国听陈旭问起师父名号,脸上当即露出倍感自豪神色,说道,“我师父啊,虽然是东城那边的人,但现在在蓉城的名气可不小,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就是大家口里的“阿木师傅”,工匠世家出身的老工匠郑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