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亲近咱们,那是给主子面子,抬主子,面子都是比出来的,你懂个屁,好好磨练去,该拍谁马屁哄着谁都不知道。”
韩星心下羞赧,嘴上不肯认:“他这么聪明,不还是混成这样?”
“你该管管嘴了,别太目中无人,迟早惹祸上身。人那是运气不好,没投个好胎,你父亲什么身份,他呢?我刚盘查的时候,听他说他连爹都没有呢,又撞上这种要命的事。人落魄是一时的,咱主子不也白手起家,位极人臣?你蠢才是一辈子的,记住了。”
韩星恼羞成怒,踢了他一脚:“用得着说这么直白吗?!”
“谁叫你缺根筋?”
戌时末,齐景在楚王府用完晚膳,松了松腰带,慢悠悠地往门边走,边走边问小厮:“该罚完了?”
小厮去边上看了眼漏刻,回来道:“是了,应当要放他走了。”
齐景问:“楚王呢?”
“在书房用膳。”
“知道了。”
齐景跨出门槛,隔着雨幕于茫茫夜色中瞧见那人撑了把伞,顿时眉头一皱,思忖几秒,眉心又舒展开,意味不明地问:“是楚王赐的伞?”
小厮道:“是。”
齐景桃花眼中起了狡黠的笑意,他闻着异香,低头扫了眼整整齐齐排在室内角落的花,啧了一声,道:“他倒是知道心疼他的花,一朵都不愿淋着呐。外头那朵搬不进来,就给它遮上。”
那和齐景一道用膳等楚王召见的武将走过来,愣道:“什么一朵?”
齐景不答,目光落到虎背熊腰、面容凶神恶煞的武将身上,眼珠子微转,笑容一点点扩大,神神秘秘道:“你同我演场戏。”
“什么戏?”
齐景朝他勾勾手指,武将一脸茫然地凑过去,过了一小会儿,大惊道:“这不好吧?!这怎么行……这这这成何体统?!”
他就要往后退,却被齐景一把拽住了胳膊。
“没事儿,楚王到时候要是生气了,你就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他要是罚你银子,我赔你双份就是,也不肖你说话,你坐着便是,而且我不相信,他就一点儿都不想知道答案,我也好替他试试,这是朵奇花,还是虚有其表。”
“这……”
那武将也是个人精,晓得世子是个说一不二的顽劣性子,违逆他只会更糟,犹豫权衡了一会儿,终归还是答应了,只是心下叫苦不迭。
齐景迫不及待地吩咐下去:“去请楚王,说我约他下棋,张将军亦有事禀告。”
属下应声出去后,齐景又往院中央望了一眼,暗笑一瞬,同门外对此毫不知情的下人道:“让他进来,就说楚王要见他。”
下人领谢珉进内室,回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谢珉,纳闷不已。
旁人听到召见,都是热切紧张的,他倒好,不慌不忙的,一路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前听到传召也是,第一反应不是谢恩,居然莫名其妙地问了句“楚王怎会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