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见谢珉不动,以为他没明白,拍了拍他自己的腿,然后扫了对面一眼,道:“楚王可是答应要见你。”
……要他坐那大汉腿上。
谢珉沉默片刻,往后退了一小步,站定不语。
齐景瞧见他这举动,心道果然,但也没想到他竟推拒得这般干脆,简直愚蠢,自寻死路,冷道:“你这是何意?莫不是嫌我兄弟……”
谢珉摇摇头。
齐景怒道:“他救你性命,你倒是忘恩负义,若为权势,又何必计较相貌?一介小倌,眼高于顶——”
谢珉道:“他不是楚王。”
齐景一愣,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斥道:“大胆!堂堂楚王,岂容你质疑!若是不愿也罢,没人逼你!”
齐景以为这人会被吓跪下,谢珉却站着,站得好好的,纹丝不动,极尽温顺却又笃定地说:“他不是。”
齐景沉默片刻,脸上佯装的怒意散去一点儿,狐疑道:“为何?”
他是真不明白,这小倌怎么这么笃定。
谢珉垂着脑袋,说:“楚王是沉香味儿的。”
刚走到门口的萧绥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跨了进来。
……沉香味儿的。
楚王惯用沉香。
齐景反应过来大笑不止,强撑着,道:“那他为何就不能换了身衣袍呢?”
谢珉道:“那是沉水香,沉静稳重,清醇绵长,用久了身上会有,挥之不去。这位将军身上并无任何味道。”
齐景不装了,叹道:“没想到竟是这暴露了,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沉水香,是他给的那个钱袋上的味道吧,心挺细。”
谢珉低声说:“其实还有别的。”
齐景好奇心上来了:“比如?”
谢珉道:“瞧衣着,屋里并无楚王属下,都是世子的人,楚王的属下,哪敢陪世子编排楚王。”
“嗯哼?”齐景不甚服气。
谢珉又道:“这棋子是玉的,晶莹剔透,完美无瑕,定是价值连城,棋盅上有楚王府邸印记,应当是楚王的,棋子粒粒光泽莹润,应是常被拂拭抚摸,说明它的主人惯用它,且精于此道。”
珠帘后,萧绥抿了抿唇,神情不辨。
谢珉道:“眼前这位将军,分明不太会下棋,方才下在这位置,葬送了一大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