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喝了两杯热茶,润了润嗓子,才道:“小舅舅平日里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牵扯到哪位皇子的利益中?”
沈槐书摇了摇头:“不曾。”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又道:“不过,这几日我在大理寺奉命督办江北贪墨案,倒是跟二皇子的人打过不少交道。”
说是打交道,还是委婉了。
江北贪墨案中牵涉的大部分户部官员都跟二皇子有关。
那是二皇子的钱袋子。
一旦彻查,无疑是断其一臂。
所以,萧楚昀和萧祈安带了足够的证据从江北赶回来,他都不惜铤而走险,一路上追杀至京都。
直到现在所有的证据和卷宗都呈递到了皇上面前,再无转圜,他才不得不弃车保帅。
经此一事,他绝对是对萧楚昀和萧祈安恨之入骨,甚至连带着督办此事的沈槐书被迁怒了进去。
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他不敢动其他皇子,但不代表他不会对其他人动手。
利用嘉禾郡主林澜音跟沈南枝的矛盾,推林澜音一把,彻底激化长公主府,萧楚昀,萧祈安,镇国公府几方的矛盾,对他来说,倒是最省时省力还能给他带来最大的效益的法子。
不过到底是没有证据,这也只是沈南枝的猜测。
同沈槐书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之后,沈南枝便回到了自己院子。
秋月已经叫小厨房提前给她准备好了饭菜。
吃饱喝足,准备洗漱的时候,秋月替沈南枝解开了她掌心里包扎着的那截布料,重新上了药,又换上了干净的帕子。
眼看着秋月要将那截沾染了血污和药膏的碎布条丢掉,沈南枝脱口而出道:“不要丢。”
面对秋月略带困惑的眼神,回过神来的沈南枝才慌忙解释道:“洗干净了留着吧。”
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因为累极,洗漱之后,沈南枝倒头就睡下了。
可是,这一觉她却睡得并不安稳。
后半夜下了一场雨,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沈南枝在梦里看到了小时候的一段记忆。
那是谢长渊来到沈家老宅的第二年。
那天他没有来沈家族学。
他平日里总是同沈南枝对着干,突然有一天请假没来,沈南枝反倒感觉无聊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