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之前我们的约定了?”
凌兮月葱管似的纤指一伸,指着他,“又想耍赖,君无戏言,你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又耍赖了?”
北辰琰半天想不起凌兮月说的是什么,瞧着神神秘秘,一脸小兴奋的凌兮月,“你总得告诉我你说的是何事。”
“哎,先过去吧,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凌兮月抓着北辰琰的手往外拖,“快走吧,别赶不及了。”
北辰琰任由她拖着往外走,一路直道“慢点,你慢点。”
凌兮月“哎呀”着,“知道,我知道。”
王城宫门禁军恭敬让道,一顶极为普通的马车,从宫道之中不紧不慢地哒哒而出,汇入金陵城的车水马龙之中,普通到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金陵城,武义大街的尽头,坐落着一座朴素低调的府邸。
这个三朝元老,影响了澜州几代,桃李满天下,学子遍中州的魏老相国所居之所,竟如普通人家一般朴实无华。
若非那御笔亲题的“相国府”三字高悬门庭,大气磅礴,让人望之生畏,恐怕即便是路过此地,都不会注意到这座府邸。
熙熙攘攘的人群以相国府大门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人声渐呈鼎沸之势,要不是周围有身着盔甲的禁军拦着,这越聚越多的人恐怕要将整个相国府淹没了,整条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的目光,以及谈论的焦点,都聚集在相国府正门前,跪着的那道身影上。
少年退华服,脱桂冠,一身简单的白衣布衫,双手举捧一柄青色古朴长剑,背脊笔直地跪在相国府大门前,眉目安静,好似周围的一切喧哗,都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真的是王上吗?”
“王上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的天,王上怎的跪在相国府前!”
“王上手上举着的是什么?
是剑吗,这都一两个时辰了,也不见相国府中出来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知道啊,不好说,真不好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一场景一传十,十传百,武义大街上人潮蜂拥而来。
而那白衣少年,依旧跪得背影笔直,除了唇瓣微微有了点白色,那沉静眉目上不见半点疲惫。
相国府旁边的小巷边,停着一辆普通到丢人群中,都不会引起任何注意的马车,安静得犹如大海中的一叶轻舟。
武义街密密麻麻都挤满了人,马车周围却不见半点拥挤,周围站着的人虽是平民模样,却一个个神色平静,仿佛对所有情况都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