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痛痛快快出了气,盛如意方道:“搜她的身,尤其是她右手的袖袋。”
这话一出,常君思如坠冰窟,盛如意怎么都知道?她下意识躲着莺儿,却又拗不过她,被按在地上从袖子里摸索一下,便掏出一个白色瓷瓶,瓶口塞着软棕色的木塞。
盛如意继续下令:“让她闻。”
“……不……”常君思听了这话,可真是慌了神,她拼命地挣扎,连头上的晕痛都不顾了,蹬着脚推拒莺儿,头上的珠花都快挣掉。
“盛如意……盛如意……不要。”常君思害怕得紧,不住恳求:“都是盛明歌逼我的,我做了什么错事,你有证据,你去告给外面的夫人们听,你别这样。”
“我人微言轻,常小姐身份贵重,现在我也没中这药,身上没保留常小姐害我的证据。等常小姐脱险后矢口否认,反口再咬我一口,以常小姐家的权势人脉,恐怕我会反受其害。”盛如意道,“莺儿,动手。”
常君思被牢牢按住,莺儿的粗.暴行径,盛如意的软硬不吃几乎让常君思痛恼得恨不得狠狠杀了她们两个,那药瓶杵在她的鼻子面前,常君思无法长时间憋气,她被莺儿掐了一下腰间的肉,一下破了憋住的气,大口呼吸起来,将那如花般的甜蜜香味儿全部吸了进去。
吸进去甜香的那一瞬,常君思眼睫乱颤,清澈的眼泪直挺挺地从她脸上淌下去,满脸写着心如死灰。
莺儿啐了一口:“做出这死人样子给谁看,这牢什子药是你拿来害我们家小姐的,现在你吸进去了你就哭。”
“呸,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只有你们能害人,拿你们害人的东西给你们受着,你们就受不了,真当你们是人别人不是人。就你们这样的还身份高贵呢,我们乡下都没你们这样恶毒的人。”
莺儿恨恨骂道,明明她和盛如意什么事都没做,这些身份高贵的小姐一个接一个来害人。
常君思心如死灰躺在地面上,她此刻充满后悔,她为什么要回来拿那块玉佩,如果她不拿玉佩,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正在这时,常君思听到盛如意道:“把瓷瓶给我。”
莺儿将瓷瓶递给她,盛如意拿着瓷瓶穿过屏风,把瓷瓶打开,放在丫鬟的鼻尖让她轻闻……
她紫色的软烟罗垂在地上,眼眸低垂,肤色雪白,清幽冷寂的模样一点看不出来是在害人。
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常君思在这一瞬忽然明白了:不管她回不回来拿玉佩,都是一个样子。
如果她回来拿玉佩,会被盛如意抓到,如果她不回来……那么盛如意已经和莺儿绑住了她的丫鬟抱琴,等着她安排的男人醉醺醺地来到这个房间,以那男人的品性,必定会糟蹋了抱琴。
而盛如意将她的玉佩放在抱琴的身上,等到这间房的动静传出去,引来外面的贵客们……抱琴遭遇这样的事情,伤心悲痛之下怎么还可能记得隐藏她的玉佩。
到时候,盛如意就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事情引向是她和那男人有私,趁着魏国公的生辰想和那男人互诉衷肠,就让抱琴拿着她的贴身玉佩来找这男人。
而那男人呢?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怕被惩罚,一定会顺坡下驴,把过错推在女人的身上,说是她和他有私情,这次是他喝醉了又看到她的贴身玉佩,才认错了人,做下了糊涂事!
这样的话,那男人不只不会被特别惩罚,还因为和她有私情,败坏她的名声,白白能和翰林学士的嫡小姐结亲!
她的名声被毁,物证是她贴身的玉佩,人证是那个男人……不管还有没有更确凿的证据,在那么多人面前曝出这件事,她的名声都会毁了,都会被迫嫁给那个男人!
常君思身子颤了颤,感受到无边恐惧。
这是盛如意的阳谋,阳谋就在于,不管她来不来,最后的结果都是她名声被毁,凄凉地嫁给一个德行败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