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府热闹得不行，一群人在院子里叽叽喳喳，时不时还有拍桌子的声音，吓得下人们都不敢上前。
自家小姐啥时候这么暴躁了？不应该啊。
“诺，你要的纸质资料。”谢茗秋把厚厚一沓纸扔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我和陶然刚刚重新看了一下尸体，除了几个时辰之前跟你们口头陈述的那些尸表特征之外，还找到了死因，是一刀割破了气管，窒息而死。死者身上有非常明显的约束伤，尸斑集中在臀部，很大可能是坐着被杀死之后被晾了很久没人管。还有，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夜子初左右，末餐饱食后一到两个时辰时死亡。最后一顿饭吃的东西大体已经消化得看不出什么来了，但是依稀能分辨出死者生前吃得很清淡，只有青菜豆腐一类的食物。”
“死者很穷哦。”于晓墨若有所思。
“不一定啊，”顾小云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道，“也有可能是大户人家的深闺，担心自己的身材，最近在减肥呢。”
“对了，”蓝颜突然举手道，“为什么割破气管之后不仅失血还会窒息？”
陶然嘿了一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气管被割破后，原本要通过这条血管的血会因为惯性继续向上冲，而气管是呼吸系统的一部分，血液在向上冲的同时也会有一些被死者的生活反应呛到鼻孔里，之后......之后死者就完美的窒息死了。”
“创口长几寸？”宋雨琛冷不丁开口道。
“大约只有一寸长，创口很小，在一大堆死后伤痕中间很难被注意。”谢茗秋愣了一下，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专业的。”宋雨琛说出这几个字之后就又陷入了沉默。
范理急了：“你这是啥意思？靠一个创口就能判断出对方是不是专业的吗？”
“你现在问出这个问题，”宋雨琛一字一顿道，“难道不会感觉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
“到底是什么意思？”蓝颜急眼了，猛一拍石桌，把她疼得龇牙咧嘴。
“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知道怎样做才能让官府看起来这最像是意外。”宋雨琛无奈扶额，但还是开口了，“并且凶手下手稳准狠，一击致命，ta就必须熟悉人体构造才能如此熟练。再者，创口小到只有一寸甚至可能比一寸还短，这就很符合专业杀手的作风。”
“杀手好！”于晓墨啪地站直冲宋雨琛鞠了个躬，“这位杀手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其实，刚看见尸体的时候还是有点不确定的。”宋雨琛闷声道，“现在我能确定，这绝对是他们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诶呦我天我的小祖宗呦，你倒是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啊！”蓝颜都快要跪下来向宋雨琛求情了。
“我当年的工作任务，叫做‘猫耳’，这你们应该都清楚了。”宋雨琛垂着头，习惯性地抱着手，盯着自己的鞋尖说话，“这个任务的具体情况就是让我去杀人，杀掉所有挡着他们路的人，然后在死者耳后标号，再刻上的就是我的图腾了——一只猫耳。然后官府就把这一系列案件命名为‘猫耳’，把我叫做‘猫耳杀手’。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太土了。也就是说我这个任务的一开始是没有名字的，一直到后面几乎百姓都把这个案子叫做猫耳之后，才拥有的名字。上头就开始让我继续以‘猫耳’为代号杀人。”
“就这样过了两年多吧，因为种种原因，我不想干了。所以我就走了。走了之后，那边就一天到晚派人过来骚扰我，就想把我请回去。也真是的，离了我就不能干了啊？也太弱了吧。我都快烦死了，来一个杀一个，只是不再标号，不再刻图腾。上头就生气了，我也生气了，就冲进他们的老窝把他们全给杀了，一个没留。”
“我工作的组织叫‘冬雪’，他们杀人就喜欢在耳朵后面标号，并且无一例外都是割的气管。现在看来，这个杀手要不就是当年侥幸没有被我杀死的余党，要不就是模仿作案的医生。根据熟练程度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宋雨琛抿着嘴，抬眼看着他们：“说完了。”
范理似乎想说什么，张口闭口来回了好多次。最后还是顾小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们......有多少人？”
“不多。”宋雨琛歪着头想了一想，“组织小，大概也就两百多个人。”
“你一个人，”于晓墨试探性地问道，“全给杀了？”
“恩。”宋雨琛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