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目睹全程,她说不出话来,只无声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在那个既安静又吵闹的晚上,在就快要出院的前一天,她才知道,不是所有血腥的,恐怖的画面才叫触目惊心的。
血缘亲情,生死离别.....那才是最最能够像一把刀子,直戳入心脏,那才是最能够瓦解一个人的,“哗啦哗啦”,碎了一地,从此再修补不了了。
赵婕不忍再看下去了,她吸吸鼻子,摇摇头,“真遭罪.....孩子才这么小。”
她转过身,没谁听出她嗓子的哽咽,也没谁注意到她的眼眶早就红了。
傅亦恺沉默着握住了童言的手,她才发现,他的手是冰凉的,他也在颤抖。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分明昨天,还是安安的生日啊。
他才只有八岁,他才刚刚八岁。
那么小,是啊,那么小......
为什么。
“哎,也不说没法儿治,就是那个骨髓移植,需要太多钱了....那俩夫妻一个家庭主妇一个农民工,能卖的都卖了,从县城小医院一路转到大城市,倾家荡产还是负担不起啊.....”
“是啊,都挺不容易的,生活太苦了,能活着就不错了,普通老百姓哪里有资格生大病?一病,整个家都完了,毁灭性打击啊这是....哎....”
“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我寻思安安的情况有所好转的,不是在保守治疗嘛,医生也说一直挺稳定的,怎么就,怎么就......”
“回光返照?”
“我呸,你丫不会说话就闭嘴,诅咒一个孩子还是个人么,再说了,还好及时发现不对劲,现在去抢救了,没死呢!说不定就福大命大,熬过这一关了。”
“刘大哥,难说,真难说....”
“老天保佑......”
病房充斥着人声....各个病房,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好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