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狡猾
童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给他。
傅亦恺对待其他东西都简单粗暴,很不在乎的样子,擦吉他的时候,倒是还挺细致温和的。
擦完,调整了一下琴弦,校准音调,动作一气呵成,非常利落。
还行,勉强可以弹弹。
今天晚上的气氛不错,心情不错,更爽的是,重新拿起吉他,手感依旧。
神奇的地方就在于这里,有些长久不碰的东西,再次接触,几乎是在那一瞬间,电波加速流动,片段反复闪回,滋滋滋,哗哗哗,然后熟悉的记忆源源不断地被找了回来。
和多米诺骨牌一样,又或者像是个机关,一旦触发,后面的连锁反应顺利得要人几乎没办法去控制。
他天生就适合有野性的东西啊.....
“得嘞。”指尖划过和弦,傅亦恺抱着吉他跃上晒衣杆,眉梢飞扬,恣意轻狂,“童言,你听好了,从现在到未来的十分钟之内,每一分每一秒,都胜过你从前听过的千千万万。”
千千万万啊。
她不语,坐在角落里,托腮,就这样看着他,黝黑的眼睛亮亮的。
每根琴弦都是为音乐摇旗呐喊战死沙场的士兵。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待归来时,他依然是那里唯一的国王。
宽敞的天台任由他撒野,明月星辰是他的镁光灯,所有的,全部的,毫无阻拦。
风吹开黑发白衣,指尖流转在琴弦之上,清澈的少年音激荡着平静的夜,广播里又在重复着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月考规则,考场纪律,而他无所顾忌地唱着。
——天窗打开,棉被晒晒,小鸟在DoDoDoDoReMe
——月光真好,月光真好,空气真好,空气真好,饿到饱~
像是啤酒泡沫亲吻上了玻璃杯,像是加了蜂蜜的柠檬水,像是在咕噜咕噜冒着泡的冰可乐。
坏笑着,明媚张扬,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极了一朵盛开得妖冶的蓝玫瑰。
——我的爱永远不穷,多笑就不觉得痛,这里更靠近蔚蓝的天空。
——啊你白痴喔...
——没有钱但有朋友,爱做梦但不强求。
世界再寒冷也毫无怨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