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祝航到学校刚好是午饭时间，许一帆刚从寝室出来就接到他的电话，喂了一声，祝航在这边说：“你在哪儿呢？”
许一帆：“我快到一食堂了，你回来了？”
祝航嗯了一声，说：“你下午有事没？咱们出去吃火锅吧？”
许一帆现在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事，因此立刻答应了。两人约定在学校门口见，许一帆老远看见祝航，一路小跑过来，问：“怎么想起吃火锅了？”
“有好事。”祝航笑了一下。
就这一句话，许一帆就察觉出不对劲儿，他总觉得祝航好像哪儿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儿变了他又说不清，好像一夜之间从一个稚气的少年长成了大人，他问：“什么好事儿？”
“我妈要结婚了。”祝航抬手打车。
“……”许一帆觑了一眼他的神色，说，“这算什么好事儿？”
很快，远处的一辆出租车打了转向灯过来。祝航一边拉开后座的车门，一边说：“结婚还不是好事儿？”
他脸上表情淡淡，许一帆知道他这是说反话，没接话，跟着坐进车里。祝航对前排司机说：“师父，去和平路那个万家灯火锅店。”说完回头来看许一帆，见他额发长长的搭在眼睛上，说，“一会儿吃完饭去理个发吧。”
许一帆嗯了一声，玩笑道：“你比我爹还尽心呢。”
祝航就笑着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说：“那可不？乖儿子，快叫爸爸。”
许一帆怎么会叫他，捉住他的手捏了一下放开，说：“别闹。”
祝航便不闹了，撑着下巴看窗外飞驰而过的车辆和灌木。许一帆则看着看风景的他，半晌，揽过他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祝航红了眼睛，合上眼皮，侧头在他的肩膀上蹭掉眼泪。
车子停在火锅店门口，许一帆付了车钱，两人下车。
店里零星还有几桌空位，服务生领着祝航两人到座位，点完餐，许一帆才问：“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我跟你挂完电话，我妈叫我出去就是为了说这事儿。”他捏了颗火锅店赠送的爆米花，食不知味地嚼了嚼，说，“我真不知道这婚到底有什么好结的。”
许一帆给他倒了杯可乐，倒完才说：“可能是想找个伴儿吧。”
“我不反对她找伴儿，她那个男朋友，我也没说什么。”祝航又捏了粒爆米花，看向许一帆，“我现阶段最重要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许一帆配合地问。
“争财产，争遗产。”祝航说，“我后妈挺着个大肚子，都快九个月了，还坚守在我爸的病床前，我多跟我爸说一句话她都得拦半天，你猜是为什么？”
许一帆喝了口茶，没说话。
“将来等祝连山一死，他那点财产，要是不归我，就只能归她，我爸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得了癌。”
许一帆沉默半晌，才说：“祝航……为了点钱，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