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无需灯光,没有血族希望亮光打扰美好的夜晚,但城堡主塔却点了彻夜的灯。
因为现在某个按血族年龄计算是幼崽的人类,害怕黑暗。
第一瓶药效结束后,笙尔尚未醒来,就被灌下了第二瓶药,昏迷至第二夜,黑暗令他睡不安稳,亮了灯才逐渐安定。
月色如水,华温医生道:“第二瓶药回到战神的十五岁,这是个令人头疼的年纪,殿下。”
他似乎在告诫,又似乎在怀念什么。
……
第二瓶药是鲜血的红色。
黎莫从第七域外、人类废墟中,带回了一件与笙尔的十五岁有关的东西加入第二瓶药中。
血界对战神踏上战场前的经历几乎一无所知,人类将他的信息保护得很好,一些猜测说战神从小被人类当作战争兵器抚养,也有的说战神是父母不明的弃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曾在十三岁到十五岁时短暂地上过学,之前和之后的记录都是完全的空白。
而这短短两年的校园时光中,却足足留下了四张处分单,原因均十分含糊,“违规事件……多次违反……”,却就是没有明说。出勤率也极低,成绩更是惨不忍睹,血族研究者皆难以想象这样的人类以后会变成战术诡谲多变、将他们玩弄于股掌的敌人。
华温医生曾认为将药分成五份是殿下异想天开,要激起对应时间段的人格,必须要与那个时间段最深刻的记忆挂钩的材料,殿下从何处得知战神的过去,又如何确定带回的材料必定起效?他无权过问,毕竟他只是个性命握于殿下之手,无法踏出城堡一步的赎罪者……
回到前天,殿下正认真在笙尔身上画画时。第一域,皇城南部。
一家酒吧的名字用古文字书写,隐约像个蛇形,酒吧破烂嘈杂,很适合隐藏身份有异者。
隐蔽的地下室内,几十个个身影在一张长方形古旧木桌前无言对坐,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派。
硝烟气息未散,他们没有争论出结果,哪一边无法说服对方。
直到楼梯上出现一黑衣者。
他裹着宽大的斗篷,只露出一点下巴真的看得清路?。他一进去就遭到几十双眼睛的注视,却什么也没说,只走到桌子前。
“小谢加……”木桌左手边坐首位的女子打破了沉寂,目光充满希冀。
帽兜被谢加一把掀开,微弱的烛光下露出他汗涔涔的白嫩的脸,和透露着超出他年龄的成熟的黑色双眼。
谢加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扔到桌子上,女子看到那东西后喜色溢于言表,右手边看见后显然都十分僵硬。
“老师没有背叛我们。”谢加开口,嗓音因疲惫而沙哑,“这是皇宫地下的万能钥匙。”
“老师说今晚那位殿下不在皇城,他的左右手还在赶往皇城的路上,今夜是最好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左边的都立马急迫地站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出发,女子捂住了脸,蹲下来哽咽地搂住了谢加,喃喃:“谢谢你……也谢谢笙……他。”
谢加被搂得不太自在,女人绿色的波浪长发贴着他的脸颊,他保持着声音平稳坚决道:“我们今晚行动,救出小蛇。”
另一边坐次位、有蓝色短发和一身健壮肌肉的男子睁开一只眼睛,他背着一把重剑,气质如山,冷静道:“即使有钥匙,我们这些被通缉的反叛者去皇城也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