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个女孩从公交汽车上下来,两个女孩都很漂亮,路过的人们,特别是男人们总忍不住回头,或是驻足在不远处,想要多看她们几眼。
一个清纯可人,一个在青春中多了一丝妩媚,她们身上充斥着一种跃动的气息,那是属于年轻的女孩子特有的味道。
她们看似是并排走着,其实一人稍微落后另外一人一些,一个脸上有着一种由内而外的自信,另外一个则稍稍有些拘束。
但对于格洛莉娅而言,中城区并不是她这样普通的下城区女孩可以来的,这倒不是说过桥的时候那些军人会刻意的为难下城区多的人们,他们没有那么的无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其实从中城区发车前往下城区的公交汽车也一样要经过那座长长的桥,车上的旅客也一样要接受严格的检查,在这个时候,车上有很多人其实都是中城区的居民,他们也一样要被临检,但人们总是忽略这一点,并且把这种行为当做是一种针对性的刁难,尽管它并不是。
没有人会刁难下城区的女孩不让她去中城区,只是对于格洛莉娅来说,她拿不出这笔钱来,如果她使用了公共设施,周末账单送到家里的时候,她的父亲就会发火,即使只是五十分,或者一块钱的额外支出。
家里的男人们正值壮年,瘦弱的母亲没有什么存在感,这也让格洛莉娅非常小心的保持着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她不能犯错。
在下城区,人们最经常听说的就是各种暴力事件,还有一些令人沉默的人伦惨剧,但这就是下城区,当一家人需要挤在在一起甚至是要睡在同一张床上来节约开销的时候,理智总有跑偏的那一刻。
这是她第二次来中城区,上一次是她的哥哥过成年礼,那是好几年前,他们一家人来到中城区,找了一个小地方吃了一些好吃的食物,然后在一处公园里野餐并休息了一会——有不少下城区的人们在有空的时候会前往中城区的各种公园休息,虽然下城区也有。
但下城区的公园……如果不计较那些绿色的油漆和刺鼻的味道,其实和中城区多的公园差不多——有时候磨损掉的油漆需要重新补漆,这就让刺鼻的味道始终存在。
除此之外,这就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有些拘束,有些谨慎,也有些胆怯,任何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这个女孩来自下城区。
“你好,我……”,一个年轻的穿着还算不错的衣服的大男孩走了过来,比起其他人只在一边看,他直接过来搭讪,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错过这样两个女孩,也许她们会很热情的和他在一些舒适的地方交换一些遗传因子,下城区的女孩不都这样吗,热衷付出,并且热爱收集遗传因子?
在中城区人们所接受到的讯息中,下城区是一个可怕的地方,但那里也有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比如说大量需要好心人帮助她们的女孩,以及热情开朗的另外一种女孩。
只是他的搭讪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夏莉看着他,看到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压力,这是一种他无法描述却体验过的,在那些他得罪不起多的大人身上,他脸色有些涨红,但还是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快速的离开。
夏莉转头对有些受惊得到女孩笑说道,“这些人一点也不可怕,其实他们还没有学校周围巷子里的那些人厉害。”
夏莉口中所说的那些人,是一些职业的散家,在这个世界里,并非什么东西都是可以自由交易的,但这些东西又往往会有大量的需求,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人。他们从上家或者二道贩子的手里以赊账的方式拿到大量的违禁品,然后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在下一次取货的同时结账。
先给钱?
谁都不会觉得要靠散伙这种风险很大的工作来赚钱的人,能随时拿出几百几千甚至上万来,所以基本上都是先赊账。至于东西卖掉了人也消失了的事情整天发生,这就是为什么下城区的下水道里,老鼠肥的都能榨油的原因。
它们吃的太特么好了,比人吃的都好。
夏莉这么一说,格洛莉娅就好多了,其实让她畏惧的并不是人,或者具体的某个东西,而是无时无刻不在令人绝望的,巨大的阶级壁垒。一道看不见的墙壁,能让一个世界里坚强强大的人,对另外一个世界的普通懦弱的人低头,这就是阶级,无法跨越的阶级!
两人过了马路,恰好看见了家居行橱窗里那个精致的镜子,夏莉顿时来了一些兴趣,站在人行道上看了一会,还很认真的问格洛莉娅,“你觉得这面镜子怎么样?”
女孩先低头看了一眼令她呼吸稍稍有些急促的价格,然后才点着头说,“挺好的,但说不上来来什么地方好。”
夏莉也这么觉得,“过段时间我们就要搬家了……”,格洛莉娅点了一下头,她知道到这件事,“所以我们需要挑选一些家具,你也要挑选。”
“我也要吗?其实我随便有些可以用的东西就可以了。”,女孩没有那么贪心,或者说现在所有的贪心都还没有破土发芽,在她的理智被欲望毁掉之前,她不会那么蠢。
夏莉却有些不同的看法,“如果一个好看的房子里有一间很普通的房间,整个房子的档次都会下降很多,而且这些东西放在家里,你只是使用它们罢了,那么为什么你不选一些你喜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