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派去的这两位嬷嬷,在她身边呆了许多年,算的上是心腹,不是轻易被别人收买的,所以她们说邢尧尧如何,那便真的是如何了。

    皇后将他们带来的口信看了一个遍,又丢给了裴泽瑜道:“你不是心心念念的看她在府中如何?你瞧瞧,我派去的人可没有欺负她。”

    皇后的话让裴泽瑜哑然失笑,他清贵无双,却愿意在生养自己的女人面前做小伏低,“母后是这么良善的人,怎么可能派人去欺负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皇后听了裴泽瑜的话,老脸一红,她确实是请了两个板正的嬷嬷去,但也不是派人去欺负邢尧尧的,只是想着让邢尧尧早些将规矩学好。她莫名的有些心虚,与裴泽瑜道:“你与她见过面没有?”

    “还没有。”裴泽瑜摇了摇头,“这圣旨下得急促,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邢国公府,我倒不好贸贸然上门。”

    又是为她着想,皇后撇了撇嘴,“过一阵子,你还是去与她见一面,免得她以为你对她并无好感。”

    他这个母亲,面上刚硬,实际上是最心软不过的。裴泽瑜笑了笑,与皇后道:“多谢母亲体恤未来儿媳妇了。”

    “你说什么?”皇后戳了戳裴泽瑜的额头,“油头滑嘴的。”

    裴泽瑜第一次被母亲评价成这样,他有些啼笑生非。

    “罢了。”皇后恨恨的说道,她知道,裴泽瑜这几日为何天天要来她的宫中陪着她,“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你们的事儿我也不管了。”

    “为何不管?”裴泽瑜连忙道,“以后我们的孩儿还需母后看着呢。”

    “不知羞。”皇后沉了脸,“人家姑娘都没有进门,你就想着孩儿什么了。”

    说到此,皇后也不由得偷偷幻想起来,尧尧那姑娘长得精致漂亮,她儿子也是人中之龙,两人生出来的孩子定是人群中最抢眼的,想到此,皇后对邢尧尧的那些敌意又稍微的减弱了一些。

    裴泽瑜见到皇后的模样,暗中笑了笑,他这个母亲,其实好哄得很。

    裴泽瑜离了皇后的坤宁宫。

    皇后才与身边的陈嬷嬷道:“我最近对尧尧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陈嬷嬷在皇后闺中便是她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也比其他人说话胆大些,“谁愿意儿子偏向儿媳妇?您这样,倒是人之常情。”

    皇后听了陈嬷嬷的话,微微一哽,她总是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比寻常女子要温柔大度一些没,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时候。

    陈嬷嬷见了皇后的模样,微微一笑,劝慰皇后道:“您倒是不必担心,三殿下哪儿是旁人能拿捏住的?他是喜欢邢小姐不假,但您在他心间也是最重要的。”若不是如此,三殿下也不会天天来宫中陪皇后了。

    “他哪儿是为了我?”皇后气道,“他明明是怕我为难他的那位。”

    一个人进了左相,便看什么都不顺眼。陈嬷嬷叹了口气,“皇后,三殿下不至于如此。”

    皇后见陈嬷嬷的模样,沉声问:“我是真的过分了些么?”

    陈嬷嬷笑而不语,只是皇后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与祖母,当年母亲嫁进来的时候被祖母市时常为难,惹得她在一旁看着发誓要做最宽和的婆母,而如今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却有些偏颇了。

    皇后想了片刻,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眼已是一片清明,“你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想如何便如何吧。”

    陈嬷嬷笑着与皇后揉了揉肩,“您是这世上最通透的人。”